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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見衛長嬴有些乏了,便起了身叫人進來伺候。他翻身坐到榻沿時,衛長嬴恰好看見他背上的傷——縱橫交錯,抓痕宛然,雖然被清洗過,然而還是血跡斑斑。有幾處,甚至已經有些化膿的意思,尤其是肩頭的一處咬傷,齒痕周圍,一片淤紫。
衛長嬴雖然一直惦記著要把他管得乖乖巧巧,此刻看著這樣過分的傷痕也不禁一呆,道:“你這傷……怎的一直不上藥?”若是上過哪怕一回藥,照理也該開始出現結痂的地方了。現在這傷勢看起來就是一次藥都沒上過,傷口才惡化至此。
“過兩日就好了。”沈藏鋒拾起榻邊的中衣一邊披上一邊道,他此刻背對著衛長嬴,語氣漫不經心,神色卻有些狡黠——他知道妻子這麼問,顯然是心軟了。
果然他要起身時,衛長嬴下意識拉了他袖子一把。沈藏鋒故意問:“怎的了?”
衛長嬴咬著唇,道:“還是上點藥罷,我瞧你這中衣上,都沾了些血水……粘住了脫下來怕是極痛。”她記得黃氏說過的話,傷藥大抵會有藥氣,沈藏鋒受傷的地方又多,敷了藥之後,與人離得近些就能嗅出來。到那時候……他才新婚,就要用起傷藥,不管用在什麼地方,傳了出去都要讓人取笑的。
當然這種取笑衛長嬴也免不了,可能被取笑的還要厲害點……他不上藥就是不想被取笑嗎?還是為了我考慮?
沈藏鋒心想:你都這麼說了,我若就這麼答應,那也太傻了。便笑了笑,道:“不妨事的。”
話是如此,他側過頭時,眉頭下意識的緊緊皺起,似乎在忍受著傷口的惡化與疼痛……這一幕自然要讓衛長嬴看個正著。
衛長嬴看著他背上已經洇透中衣的一處血痕,抿了抿嘴,到底說出了沈藏鋒算計已久的話:“姑姑們給的藥膏……你放哪兒了?拿過來我與你擦一擦。”
淡綠色的藥膏雖然毫無藥氣,但抹到傷口上卻清涼得很——衛長嬴上藥的力道談不上溫柔,指尖拂過傷口時偶爾還會刮到,顯得有點笨手笨腳,然而沈藏鋒自小摔摔打打,也不在乎。感受著妻子柔軟的指腹在自己背上輕輕揉過,他嘴角不禁暗自勾起,柔聲道:“辛苦嬴兒了。”
衛長嬴替他抹了半晌都沒把傷口全部敷上藥,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當晚下手有多狠,此刻心情正複雜,既愧疚又心虛又不想承認,就沒作聲。
沈藏鋒也猜測到她如今的心情,暗自好笑,想再逗她幾句,又想到明兒個她還要去母親跟前請安,鬧得太晚怕是精神不濟,也不說話了。
兩人在沉默中上完了藥,衛長嬴道:“你今晚最好莫要仰臥了,別把藥在被上蹭掉。”
話音剛落,沈藏鋒就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衛長嬴立刻想起自己睡著時他做的事兒,臉上騰的一紅,把裝著藥膏的盒子朝他一扔,惱羞成怒道:“管你怎麼睡,我困了!”
沈藏鋒收好玉盒,見她把被子一翻,人往裡一鑽,裹緊了被子一副今兒個晚上就不出來了的樣子,笑著提醒:“你不要人進來伺候了?”
……自然是要的,不然也睡不舒服。
下人進來服侍之後又退下,衛長嬴再次裹緊了被子,卻被沈藏鋒從後擁住,她推著他的手臂,氣惱道:“我想睡了!”
“嗯。”沈藏鋒的下巴抵著她頭頂,帶著笑意道:“我也是。”
衛長嬴全身繃緊,過了片刻,卻聽沈藏鋒呼吸趨於平穩,是真的睡了,這才放鬆下來,倚著他胸膛,沉沉睡去。
這一晚睡得不怎麼好,雨越下越大,屋簷下的鐵馬幾乎被打得跳起來,那叮叮噹噹的嘈雜聲整夜縈繞在耳畔。即使困極了,還是被吵醒了兩三回。
中間沈藏鋒似乎也醒過一次,動了一番手腳,被衛長嬴掐了幾下手臂——到天明之後,黃氏等人進來伺候,主僕一群人看起來都懨懨的。
強打精神梳洗更衣,草草用了點飯,衛長嬴便對沈藏鋒道:“我去給母親請安。”
沈藏鋒道:“正好無事,我與你一起去。”
然而兩人叫人拿出木屐,正在廊上換,前頭沈聚就從西面的迴廊上跑了過來,行禮之後稟告:“太傅讓公子去一下書房。”
“可說何事?”沈藏鋒問。
沈聚搖頭:“來人沒有說,只說請公子立刻過去。”
沈藏鋒沉吟了一下,衛長嬴道:“既然父親有事,那你快過去罷,我自去母親那兒。”她心下微微一哂:沈藏鋒被叫走的這麼及時,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大房、還是二房在做這手腳?
或者是婆婆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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