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充斥在心裡的是被懸在高空的恐懼,頭腦發麻。
警察強行攔下父親,救下了她,教育一番,便送他們回了落魄的家中。父親又開始酗酒,丁小羽找出為數不多的傷藥自己包好手,在那個雷雨肆意的秋天,神容冰冷地逃離家門。
她不再有家,也聽不得別人提一個“家”字。更厭惡的是聽見“父母”。丁小羽只當自己是孤身降世,是地球人的科學造物,在冷漠的世界踽踽獨行。
那一年她快要八歲。從佛山徒步到香港,不知走了多久,一路偷錢搶食,到碼頭時已經快餓死。
她就那樣絕望的看著維多利亞港的絕美夕陽沉入地平面,心中只有絕望,也有一種解脫。
這時,一個穿著深色雨衣的老頭子蹲在癱倒一邊的丁小羽身邊,問:“從家裡跑出來的?”
丁小羽點頭。
老頭子笑了,古怪而溫暖,“她從家裡逃出來,也不過就是你的年歲……你,想不想吃好喝好?”
丁小羽疑惑,卻還是點點頭。
老頭兒笑了,古怪而溫暖:“那你拜我為師,我教你賭術,今後揮金如土,紙醉金迷。”
這個人就是丁小羽的師傅。她從來不知道師傅叫什麼名字,只知道這個老頭兒自稱賭怪,一手賭術空前絕後。
丁小羽十六歲時業已學成,又出落得亭亭玉立,賭怪老頭子點頭,可以出師。短短兩年間,全球的賭局上都流傳著那麼一個訊息:時隔三十年,又出了一個賭怪!
她與老頭子縱情揮霍,或有一日花出幾千萬,遊輪,直升機,收集古船馬匹……
老頭子喝著香檳美酒時,神色總會落寞下來,反覆念著一首詩。
“……何如當初莫相識。”並且還說:“你不如不來,我也不會向如今……”
後來才知道,那首詩叫《秋風詞》,李白所寫,又說相思之深,又說相思之苦。想來老頭兒是年輕時遇見了一個美麗的姑娘,然後或轟轟烈烈或纏綿悱惻,流華付與輕狂,退出賭場,隱姓埋名起來。顯然故事的結局十分不妙,老頭兒依然孤家寡人。所以看見了和當初的那個姑娘有著類似遭遇的丁小羽時,才會救下來吧。
老頭兒沒有說過,丁小羽也沒有問過。一老一小兩個人,在紙醉金迷裡各自心懷鬼胎,猖狂大笑,張牙舞爪。
後來便是丁小羽赴了賭王Peter Bannet之約,被灌下迷藥,秘密扔下巨輪,沉入海底……
“七公子,小羽究竟如何了?怎麼一直說胡話?”江餘晨坐在丁小羽床邊擔憂地問。
蘭陵緒臉上沒有了平日裡和煦的笑容,道:“小羽深陷奇門陣,被陣法迷幻了神智,會調動出記憶中最深刻的恐懼和眷戀,成為夢魘……”
萬雪盡薄唇緊抿,立在窗側,“七公子當真不是故意將小羽落下的麼?”
蘭陵緒臉上一絲不自然閃過,手頓在半空中,銀針微晃。
李如雪一驚,眼眶本就紅了,現在更是動容:“緒哥哥,你……”
蘭陵緒涼薄地一笑,“沒錯,我故意的。”
江餘晨頓覺氣衝胸口,“七公子,小羽這三日來在夢中叫喊什麼你也聽見了,”她的聲音顫抖起來,“這樣哭喊的女子,可是你所懷疑的細作?”
蘭陵緒正欲開口,床上汗溼透身的丁小羽痛苦地皺起眉頭,焦急地哭喊:“你滾啊!要死你自己死!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你是敗類!人渣!”
江餘晨哽咽,擦著她的額頭喚道:“小羽啊,醒醒,別怕……”
丁小羽在夢中沉淪,什麼都聽不見,表情十分可憐。晶瑩的淚水溢位蝶翼般的眼睫,巧挺的鼻尖通紅,略顯烏青的唇輕啟:“師父……他們都說我野……小羽想你……法蘭克福不是什麼好地方……”
萬雪盡聽不下去,抬腳便要出丁小羽的房間。蘭陵緒在他身後道:“雪盡兄也明白,緒之作為,俱是從江湖大義出發,若因憐憫之心而讓魔道有機可乘,這便不是薛盟主請緒出堡的初衷了。”
萬雪盡略頓了頓,沒有表情,“明白。”
蘭陵緒又道:“天機堡既不為正,又不為邪,若不是在此多事之秋與小羽相遇,緒必會與她深交。緒極欣賞小羽的膽氣與聰慧,也未曾遇見過一個如此靈動灑脫的女子,但緒身為天機堡的人,受盟主重託,實難辜負,一切還需以大義為重。”
萬雪盡冷冷地:“大義,便是平衡吧。”
蘭陵緒平靜,“然。”
眾人沉默,江餘晚嘆息一聲:“江湖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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