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裡吃吃地笑。她沒睡唯一的枕頭，蜷在右邊，身後留出一個人的空來。

真是不識愁啊。九方漓容目光清淡地移過，倚到床的另一邊，支著腦袋看著窗外一輪孤月，神情無喜無怒。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人，夜睡能為他留一芥枕蓆？

是夜，丁小羽迷濛中略醒，見九方漓容睡在身側一臂遠的位置，神容安詳呼吸平穩，不禁看得出了神，幾乎要忘記這個男人是一個天下欲誅的魔頭。

她在黑暗中失笑，將九方漓容身上的雪衾向上拉了些，給他掖好，又沉沉睡去。

在丁小羽平穩的睡息中，九方漓容無聲地睜開雙眼，眉頭皺起，目光中是不能說清的愕然。

這真是各懷鬼胎的一夜。

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丁小羽尷尬地發現，她竟然和九方漓容一起枕著唯一的一塊枕頭，面前更是九方漓容放大的絕麗臉容……

咽口水的聲音。這就是傳說中的，同床共枕……

鼻血君，鼻血君你趕快回去……

丁小羽睜大亮晶晶的眼，兩管鼻血悠悠流出。……呀，丟人……

九方漓容沒睜眼也知道丁小羽醒了，想都想得到她的表情，於是勾唇淺笑：“睡醒了就盯著別人看，小羽好沒羞……”

丁小羽想開口辯駁，一提氣卻半點聲音也發不出。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丁小羽不斷開口，氣息進出，就是發不出聲音，肚子開始隱隱作痛，且越來越嚴重。

九方漓容感到有氣息撲面，帶著淡淡地血腥氣，一下子睜開眼，看見丁小羽表情驚恐痛苦，雙手捂著肚子，蜷在旁邊，張大嘴發不出一點叫聲。

斷月丹毒發了。九方漓容一驚，這段日子忙著自己的事情，都忘記了給她壓制毒性的藥丸。

白影一動，九方漓容掠到裡牆前，在幾個位置敲了三下，牆壁洞開一扇門，他迅速進去拿出一粒白色的藥丸，疾步走來摁進丁小羽嘴裡。

丁小羽困難地嚥下藥，片刻後那蝕骨的疼痛漸漸消散，她的衣服已經完全汗溼。原來鼻血腹痛俱因毒發，並非是為窺視美男。

九方漓容心裡奇怪地有些不舒服。他扳過丁小羽的身子，用衣裳雪白的袖子給她擦著鼻血，“小羽，沒事了。”

丁小羽全身無力，終於可以出聲：“九方……我……疼……”

放在她肩上的手緊了緊，九方漓容道：“吃了藥，不疼。”

丁小羽不再言語，周身不適終於褪盡，沉默起來。她從九方漓容手上掙出來，轉身背對他。

九方漓容坐在床邊，對她嬌瘦的後背喚：“小羽。”

丁小羽沒有反應。九方漓容長臂一探將她整個人翻過來，卻看見一張淚痕滿滿的臉。丁小羽雙眼布水，無神無助，茫然地看著他。九方漓容一時無措，僵持起來。

丁小羽不想讓九方漓容看見她的眼淚，不想讓他知道他的的毒已經讓她徹骨地恐懼起來，不想讓他知道……她仍然怕死得很。

九方漓容就這樣看著她，沒有平日的笑容，也沒有說話。

丁小羽迅速抹乾眼淚，強笑：“去練碧骨劍吧。”

九方漓容淡淡地：“和我在一起才最安全，我沒讓你死，你就不會死。”

丁小羽一怔，定定地看著他。

九方漓容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攏丁小羽一頭鬆軟青絲，“我給你機會活命。只要你不做錯事，就會安全。”

丁小羽點點頭，“我也這麼想，毒只有你能解。”她一想到九方漓容在防備她的背叛，不禁十分無奈，“九方，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背叛你。江湖之大，除了這裡沒有丁小羽的去處，你趕我我也不想走。就算在這裡死了，也好過去給正道當炮灰。你把我撿回來，供我好吃好住，提供運動場地，配給我丫頭支使，讓我泡私人溫泉，甚至許諾我煞血刀。我不是鐵石心腸，知道以你的生活經歷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十分不易，給我下毒也是確保我忠誠的辦法，當初必然也沒想過要留活口，解藥沒有……我也認了。”

這些倒都是她的真心話。身在異世不可要求過高，何況這方江湖本就如此複雜，怎麼能要求一個魔頭做慈善？雖然九方漓容這樣待她必有所求，但她已知足，至少讓她在優裕的生活中死去，好過為正道子虛烏有的大義毀滅。

丁小羽握住九方漓容的手腕，虛弱地笑了笑，“還將就我的喜好吃海產，花了不少錢吧。”

九方漓容認真觀察她的神情，發現這些居然都是真話。他遲疑，“不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