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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躺在床上睡罷了,待容若一來,她便能自動醒來。
明月想得甚是理所當然,卻不知自個方睡了一小會兒,容若便忙完推開了門。他臉上已染成兩片紅霞,幾壇酒下肚,已是有些微醺。他也自知自己的酒量,不敢多喝,卻也不能少喝,喝得剛好適度,不會酩酊大醉,也不會清醒萬分。他步子還尚淺穩健,聞一聞屋內的芝蘭馨香,頓感清醒幾分。他每踏一步,心跳總會增快一分,拘謹走去,一下子傻愣在原地,哭笑不得。
他的準新娘未讓他揭下喜帕就倒床睡去了。望著已暮色退去,黑夜來臨的天,又欣然一笑,確實讓她久等了,也是情理可原。他走上前,將床上的人望去。明月側躺在外姿勢睡著,紅嫁衣安然穿在身上,鞋子也未脫下,完全就是霸佔了整張床。容若無可奈何,只得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幫她脫去鞋子,輕放在床上,自個歇息坐在床沿旁。他側頭睹了一眼還蓋在她頭上的喜帕,忍俊不禁。她守禮是守禮,只是變相的換個方式叛逆。他輕巧掀開蓋在明月頭上的喜帕,當她甚是安靜,出塵不染的側臉露了出來之時,容若心頭一震,思緒回到了那晚同榻而睡的心境,他何曾想過,有朝一日,他真能如願娶她為妻?心頭一暖,淺淺笑之。
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如此皎潔之夜,一如那晚一般,只是心境更是柔軟許多。他輕輕俯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本是想出去透透氣,方一開門,停了下來。哪有新郎官在洞房花燭之時出房的?他便轉身而返。他回到床邊坐著,看著安然而睡的明月,是又氣又好笑。
明月“嗯呀”一聲,朝外翻一個身,這一翻身可不得了,要是沒接住,她準會摔下床,還好容若眼疾手快用手託著了她的身軀。
明月身子咯了一下,甚是不適地嘟囔一番,迷糊睜開眼,印入眼簾的是一雙哭笑不得卻寵溺萬分的臉。
容若!?明月騰地從床上跌坐起來,“你……你什麼時間進來的?”
“來了好一陣子了。”
明月一下無言,也就是說,方才她的醜態百出,全讓他看見了。她頓感沮喪,本以為會自覺醒來,結果還是出糗了。
容若見她懊惱的模樣,頓感好笑,卻又不想貿然一笑,只能含笑注視著她。
明月發現自己的鞋子已經脫下了,呆呆望著鞋子床下的鞋子,也不去穿,而是明知故問:“我的鞋子怎麼脫了?”
容若怔了一怔,略顯羞澀道:“我見你睡了,便幫你脫去了。”
“哦。”明月簡單一笑。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兩人也都皆無言以對,整個新房安靜得連呼吸都能聽得清。擺放在床前的那雙紅燭上的火焰還在跳躍著,似此時兩人之間那方寸大亂的心跳。
容若道:“明月,你困嗎?”
明月怔了一怔,直罵他是呆子,嘴裡卻心口不一道:“困了。”
“那睡吧。”容若干脆利落道。
這下,明月是徹底無語了。她只能硬著頭皮點頭。
難道洞房就是如此了之?她欲哭無淚卻萬般無奈。正欲倒頭睡去,坐在床旁的容若天真問了一句,“你要穿嫁衣睡嗎?”
明月怔忪將他望去,卻只見他臉已紅透。原來……原來……他的意思是……
明月忽而甚是想笑,她的容若如此含蓄,她卻沒多加註意。她輕點頭,下了床背對著容若脫去嫁衣。她沒穿過嫁衣,自是不會去解。裡外幾層,搞得她暈了又暈。
她的腰間忽然被人從後一抱。她愣了一愣。
“我來幫你。”她的身後,響起容若略有不穩的聲音。
她呆滯注視著腰間環上的那雙手,點頭,“好。”
容若把她抱上了床,頭移在她脖頸之間,目光深邃注視著她,頭一點點低下,敞開的帷幄低垂下來,一雙交疊的人影在帷幕裡交頸而臥。鴛鴦交頸舞,翡翠合歡籠。
翌日初晨,容若醒來,天色尚暗,微有露重,明月已不在被窩了。他望了望被褥上那對不似鴛鴦倒似胖水鴨的繡圖愣了一愣,苦笑連連。這是誰繡的?繡工不甚精緻,看似粗糙,繡圖更是走樣了。
定不是明月所繡,她那般細心。
望著自己的被角已經被嚴嚴實實掖緊,怕是寒露過重,傷身子。容若不禁回想起昨晚,兩人的心跳那般合拍,已經可以辨識出彼此了,油然心裡暖了起來,臉頰跟著紅了起來。
他起身,推開因大婚糊上雙喜字的窗欞,一股迎面而來的冷風嗖嗖往臉上撲來,讓他清醒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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