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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家上上下下的事,都交與覺羅夫人打點。覺羅夫人算得上是個能人,不消半天,就請來一個奶孃,此奶孃名為巧娘,包衣,為明珠馬伕的媳婦。她是個體態臃腫的女人,看似是個奶水豐厚的人。果不其然,她不僅是個奶水豐富的人,還是個帶孩子的能手,這明珠的第二個兒子,可是越長得越好了。在揆敘百日之時,明珠按照漢人的習俗,煮了幾百顆紅雞蛋,笑呵呵拎著去上朝了。明月突然明白,一個孩子,原是有著這般魔力?平時嚴謹恪守的明珠竟會笑顏眉開地傻傻拎著幾百顆紅雞蛋,為兒子祝賀,實在難以想象。容若似乎對這個弟弟也甚是喜愛,常常會從宮裡回來,帶回一些小玩意來玩。明月不知他眼裡那份希翼是什麼,只是他最近與她的床笫之歡變得勤快許多,有時明明已到三更,只要他有體力,便會折騰她一番。
明月想,許是他熱切地希望也有個孩子降世,自第一個孩子,已然又有快一年的光景,大夫說在頭一年受孕的機率幾乎為零,也不知第二年會不會好點?其實她並不著急要孩子,什麼事都可慢慢來,可惜並不是每個人都這般想的。 在這封建社會里,孩子涉為孝中之大,有個孩子,自當是好事。
時光荏苒,三個月以後,本是一家其樂融融地在一起吃飯之時,明珠略有遲疑地招呼明月來他書房一趟。原本一家子的放鬆,頓時拘謹起來,皆拿碗開始扒飯不語。容若更甚奇怪地將明珠望去,也未得到明珠的任何回應。好似這件事,無關其他,而是隻與她有關。她一時不明,到底有何事使明珠單獨邀她而去?
吃完晚飯,明月便應邀去了明珠書房。明珠此時正在伏案寫字,見明月來此,微微一笑:“兒媳來做?”
明月便在他案前的右側坐了下來。
明珠不像覺羅夫人那般拐彎抹角,他倒是直接對她道:“兒媳,這次找你來,無關家事私事,而是關於公事。我希望你如實回答。”
明月怔了一怔,她能有什麼公事好談?煞是奇怪將明珠望去,只見明珠道:“在你未嫁來我們納蘭家,在廣東呆得那一年裡,你盧府可是有來一些洋人?”
明月一聽,心不禁一顫。明珠問及的是公事,而他目前又是在整頓官場風氣,問她這些,無疑是在調查她的父親。而問到的還是她早已忽視的一件奇怪地事。
她依稀記得在離開廣東之時,家裡來的一些洋人,他們說的一些話還縈繞在耳邊,她當時也是煞是好奇寫什麼,如今明珠這般提及,她總感覺不是一件好事。
見明月有所遲疑,明珠便下了猛藥:“其實也無需隱瞞,我只是在確定一件事而已,查還是能查得出來的。”
明月咬了咬唇,欠身道,“明月在廣東那一年,並未見到什麼洋人。”
“哦?可是事實?”明珠目光一凜冽,盯著她那波瀾不驚的臉道。
明月乖巧地點頭,“是。”
明珠萬萬想不到會是如此,他已經提醒她,給了她一些暗示,算得上是威脅,不想還是這樣的回答。 他嘆息地道:“兒媳,你下去吧。”
明月微微欠身地離去。當她關上明珠書房的門時,她死死咬著牙根,一絲不好的預感縈繞在心頭。那晚,她實在難捱明珠那句別有深意的問候。她輾轉難眠,趁著容若還在熟睡之際,便走出房間,寫了封書信,招呼前雨來,把這封家信交給盧興祖。
事情過了三天後,明月還是未收到盧興祖的回信。她琢磨著,到底是什麼事?在她準備再寫一封書信之時,前雨毫無規矩地推開書房,氣喘吁吁地道:“不……不好了。”
明月朝她望去,“怎麼了?”
“小姐,老爺被抓了。被明珠大人抓了。”
明月一怔,心頭那塊石頭終是掉了下來,只是不過正好砸到她頭上,讓她差點暈厥。這是何等的笑話,她的公公抓了她的父親。
明月站起來,“阿瑪現在在哪?”
前雨道:“好似在批其他官員,在大理寺。”
看來她的父親是犯事了。她咬緊牙關,要是貿然去找明珠極其莽撞,現在以她這種身份只能坐以待斃,靜觀其變。她硬生生坐回在椅子上,拿起桌面上的書,隨意翻了幾頁,卻什麼也看不下去。她一陣懊惱,心中甚是不安。他父親到底所犯何事?為何會鬧到大理寺?要知道進了大理寺可是犯重罪啊!她惴惴不安地焦躁著,還在她煩不勝煩之時,門被開啟了。
容若的臉色亦是不好。他走向她,一臉焦急:“岳父被我阿瑪抓到大理寺了,你可知。”
明月見到容若,好似抓到稻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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