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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嘲地笑了一聲,我真傻,我的水性是安羿教出來的,我的脾氣他又看了四年,他又怎麼會不清楚?我低下頭,冷冷看向星火手上的清粥,朝一帝的茶几上丟了個眼神:“放那兒吧!待會我會吃。”
星火依言將托盤放下,轉身便朝門口走去,臨到門口時,我突然出聲叫了他一下:“我想洗澡。”
星火定住,半天沒轉過身,“對不起姑娘,公子有令,不進朝祈便不得給您解藥。”
我微微撐起身子,再道:“我已經三天沒有洗澡,身上難受得很。”我頓了頓,語聲緩下,加了一絲哀求的意味,“我沒有要解藥,只是想洗個澡。到下個城鎮的時候,能不能麻煩你替我找個姑娘家來?我只要她幫我更一下衣就好。”
星火轉過身來,眼中猶疑著不知是該做還是不該做:“姑娘……公子說——”
“我不知道公子到底交待了你多少事情,”我淡淡出聲,語聲卻是堅定不疑,“但我相信,他的意思絕不會是讓我受委屈。他讓你送我回都城,不就是擔心我留在乾海會有危險嗎?”或許,還擔心我對他的感情越愈演愈深。
可是,為什麼他又要在我以為有希望時,將我生生推開?就算是他要死又怎樣?我怎麼會介意?我怎麼會介意?
我看星火半天沒反應,再開口道:“不過是洗個澡,我現在這樣的身子,連床都下不了,你以為我還能怎麼樣?”
星火轉眸看我一眼,微微點頭,轉身步出了房門。我撐起的身子悠悠倒了下來,無力趴在了床上,清粥散出的香味開始變淡,我卻再也沒有心情去吃。好,他躲開我,我就偏偏要出現在他面前。
玉湘江波煙浩淼,可惜我在床上被窗框遮了視線,看不到窗外的江景。
這些日子以來染上的汗氣終於換成了淡淡的香氣,還略稚氣的小女孩小心地為我穿上衣服,一邊穿一邊說:“姐姐,你是染了什麼病啊?怎麼會嚴重到連路都走不了?”
我長長嘆了一口氣,轉身伸手握住了她,眼裡漫了上幾層霧色:“小妹妹,你能不能救救我?”
小女孩看到我眼裡的淚忽然一驚:“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我聲淚俱下,滿語控訴,把小女孩拉到耳邊壓低聲音說:“我是被這船上的人抓來的,他們想把我偷偷帶回朝祈,擔心我反抗,才給我下了藥,”我說到這已經幾乎泣不成聲,“小妹妹,請你救救我。”
小女孩被我場面嚇得有些閃神,只得一個勁地用手帕擦著我的淚水:“姐姐……我……”小女孩咬了咬牙,猶豫了幾下開口:“我要怎麼幫你?”
我在淚水中扯起一抹微笑,湊到她耳邊低語幾句:“你先……這樣……然後……”
星火背手立在船板上,目注著船艙西面一間廂房,房裡的燈火早已在幾個時辰前便滅了下去,沒有一絲聲響,可是他還是不敢有絲毫懈怠。夜裡不行船,這幾個夜裡泊在碼頭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寸步不移地守在這裡,時時警惕著房內的動靜。
我悄悄坐在長椅上,手扶在窗上,推開一條縫遠眺出去,身居高處,視野陡寬,看到的便是以上那樣的場景。
我收了收還是無力的手,心下泛下一個笑容,果然是安羿手下的人,對他可真忠心無比,就算我已經變成這樣,依舊是不肯放鬆。
可是,這樣才有挑戰性,不是嗎?我冷笑一聲,努力關上窗子,縮回黑暗裡,安羿,你看著吧,你親自教出來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深夜露重,玉湘江平靜波濤中,呼救之聲撲騰而出,直衝水霧。
陸陸續續有人落水的聲音,伴隨而來的哭喊之聲,尖厲直達雲霄。我朝視窗望去,只見船臺上依舊星火依舊站著,對著水下江面傳來的哭喊聲置苦罔聞。
我詫異起來,他……他怎麼不救人?我愣愣看著窗外,星火模糊的影子依舊映在窗臺上,沒有轉身,沒有回頭,沒有任何動作。
我狠了狠心,猛地推開窗子,提氣一縱身,跳出了窗臺。視線所及處,是星火急奔而來的身影,可惜,他再快也快不過自由落體運動的時間,他還未近一米,我已經整個人漫入了水中。江水沒進鼻間,我盡力憋住氣,無奈雙腿沒有力氣,只得依靠著雙手和身體的平衡在水內保持著沒有下沉。
江水盪漾過身,好冰涼刺骨的感覺。胸腔漸漸空了,力氣也正一點一點地從身上消失。手上突然一緊,有人拽住了我的手,身子一輕,那股力量將我拖上了岸。
“姑娘,你沒事吧?”一個陌生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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