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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燈火通明,殿外卻是幽暗一片,不時有三五個和尚提燈而過,見到我也只是雙手合十行個佛禮,沒有多問便徑直向路後去了。
抬眼望去,黑暗如幕,更顯得閃亮在道路盡頭那一端的一盞孤燈明光若晨。我循燈而行,待到近處,看清那立在燈下兩個孒立身影時,倒還是不覺愣了幾秒。方宇持燈而立,看到我的腳步逐漸近了,便低聲向一旁的人躬身道:“皇上,夏姑娘來了。
皇上收回原本定立在感業寺後山林邊的視線,轉眸看我,龍顏淺笑道:“丫頭,你可是真夠鬧騰的,病了還到處亂跑。這會兒身體可好些了?”皇上和言悅色,淡淡笑著,坦承道了這些天來,他對我行蹤的瞭如指掌。
看來我的確是從一出非原堂就被盯上了啊。那皇上,是不是也知道了我病著那晚祈陽跟我之間的事?但是隻要他金口未開,我又何必自己捅開。這樣的事,能瞞則瞞,能了則了。我婉婉笑開,道:“宜家已無大礙,多謝皇上關心。”
“皇上怎麼會到這感業寺來呢?”
皇上淡淡看我一眼,回說:“朕與這感業寺老方丈是舊識,今日午後到此,之一便是為了與老方丈討論佛道。”
今日長亭那邊老方丈與祈陽突然便不見了蹤影,看來便是為了這天子駕到,不能不臨罷。上次皇帝留宿感業寺,也是因了老方丈的緣故。難怪皇帝失蹤於感業寺,感業寺上下除了楚桐來鬧騰一場,夜擎軍那邊卻沒有絲毫動靜。我笑道:“皇上駕到,宜家卻不知,是宜家該賠罪了。”
“哎——”皇上揮了揮手,淡笑幾言,“這倒不必,丫頭有事,朕又如何不知?何況是為了朕的女兒……”他的聲音威嚴卻和善,說到最後一句時,卻還是讓我著實愣了愣,皇上,他承認鎖兒是他的女兒?那他,也承認了安鳳嫣嗎?
“不過丫頭,朕倒是有些好奇,你今日見的那人是誰?”
我搖頭,“宜家只當他是投心之友,至於他何來何去,宜家的確不知。”我說的是實話,一日下來,除了那張酷似安羿的臉龐,我甚至連他姓什名誰都不知道,“皇上,為何不問老方丈呢?”
皇上看我一眼,臉上的線條柔和了幾分:“不知便算了,老方丈與朕之間一向只談佛禮,於這些瑣事,也不甚多管。而且,朕今日來此,還有原因之二,便是為了接丫頭你。”
接我?接我去哪?我還要回去看鎖兒,我還要回邰州找安鳳嫣,我還要回鳳蕭聲。這當會兒,除了這些地方,我哪也不能去。我垂首低眸,手心裡黏了一片汗水:“皇上……”
“父皇,一切都已經辦妥,可以出發了。”我沒有回頭,卻還是聽出了祈陽冷漠如霜的聲音。皇上點了點頭,抬步沿著大路往寺外走去,我在原地沒動,猶豫著究竟該不該跟上。祈陽在我身旁站定,一臉冷意映著闌珊星火:“怎麼不走?”
我抬眼看他,眼裡露出幾抹掙扎:“我……鎖兒……”我真的好想問他,能不能不去?
皇上的身影在不遠外的樹下站定,略轉眸便看到我一臉猶豫之色,也沒有生氣,只是悠然一嘆:“丫頭不是心心惦惦著要去看鎖兒嗎?不是心心惦惦著安鳳嫣嗎?為何還不走?”
“呃?”我心裡詫異幾分,鎖兒不是在非原堂嗎?安鳳嫣不是在邰州失蹤了嗎?我要到哪去見他們?皇上看出了我臉上的疑惑,唇角微揚露出一個微笑:“楚湛已經找到安鳳嫣了,至於鎖兒,非原堂已經來信說,鎖兒已得高人救助。待一醒來,便會送回邰州。”
真的嗎?我眼眸一亮,心中沉積幾日的擔子霎時間全都卸了下來,難得的空落襲上心來,卻舒暢萬分。我趕緊快步追上。感業寺山下,幾個布衣男子高舉火把,臉色嚴肅地立在一輛紅木車輦旁,見了皇帝都恭敬地低了頭。皇帝在方宇的攙扶之下上了車,再朝方宇點了點頭,方宇會意過來,繞到車後半會,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把桃木紅琴。車頭前端掛著的一盞明亮車燈在風中搖曳兩下,火光映在琴面上盪出暖意溫馨,顯得琴面如鍛面般精緻平滑。
皇上回身看了看我,平靜開口道:“這琴是那日在落冥寨朕給做的,這幾天讓人在琴面上雕了些花樣,丫頭看看,這花樣比之於你那鳳蕭聲出名的清雕紋如何?”
心中訝異一瞬迅速回復,我自嘲一笑,到了此時,我難道還能隱瞞自己是鳳蕭聲主人的事實嗎?恐怕出了落冥寨當晚,我這些年來,包括安羿,包括鳳蕭聲的一切一切,都變成一沓籤紙,呈上皇上御案了吧。我不動聲色,從方宇手裡接過那把桃木紅琴,弦已經被精心打磨過,粗細均勻,琴面上赫然多出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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