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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朝常被召進宮,魏府當這是榮耀,只有她這個不合時宜的人,覺得那宮裡的路幽暗又曲折,大人進去走得一個不妥都會摔跟頭,何況是不通太多人事的小兒。
可她哪管得了那麼多的事,替那麼多人做得了那麼多的決定。
她久不出聲,魏瑾泓也抿緊了嘴,頭微垂著,眼睛看著亭外被雨打亂的湖面。
她又會覺得他心狠吧?
“除了魏,賴兩府,皇上還要見誰家的?”賴雲煙把冷掉的茶杯端起,魏瑾泓眼睛看過來,頓了一下。
“換一杯。”他道。
賴雲煙搖了搖頭,把冷掉滿是苦澀的茶水一口咽入口中,慢慢地吞下。
苦茶也好,苦酒也罷,很多人生中的無可奈何的事都是自己造的,只能自己嘗,自己咽,自己解決事端。
“孔,曹,司。”他回了她先前的問題。
前兩家應是九大家裡的孔曹兩家,而司?
“司仁?”她道。
“嗯。”
賴雲煙垂下眼瞼。
“不再問了?”
“問多了,於我無益不是?”賴雲煙朝他笑了笑。
魏瑾泓點了下頭。
她知道的越多,別人就越忌諱她。
到時,她付出的也就更多了。
而皇上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不是喜歡別人反抗的人,尤其是來自一個女子。
上世她最好的一點就是好在她鋒芒畢露之際,就遠離京城,去了外面遊歷,雖於她女子的名聲不好,但到底還是躲過了不少事。
“於我,皇上是怎麼說的?”
“妄自尊大,”魏瑾泓說到這,淺笑了一下,“讓我好好管教。”
賴雲煙笑了起來,好久才用細不可聞的聲音道,“他們都知我們……”
都知他們是重生過來的?
“不算細知,但知你我一體。”許是她聲音平和,雨水拍打湖面的聲音都帶著幾分輕盈,魏瑾泓也慢慢地道,“你只要跟過去一樣什麼事都不出面,皇上的眼睛也不會放到你身上來,別的,在皇上眼裡,你只是我魏某的妻,岑南王妃的閨中密友。”
他們命數皇上再清楚不過,但她是什麼樣的人,他防得緊,她對外也防得緊,外人都不知真貌。
就是他們的孩兒在皇上面前說起他娘,他也多了幾個心眼藏著她的事,跟皇上說她的話,跟他對外人說她時的話都差不多。
“岑南王?”他只一句話露出半個音,對他知之甚詳的賴雲煙卻從裡面聽出了不對,“他也在局中?”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魏瑾泓又輕頷了下首。
“這局,也太大了。”賴雲煙笑笑,搖頭嘲道,“我自詡這世還算擅於自保,哪想還是在我跑不掉的局中。”
人要真能無慾無求才好,若是可以,一開始就要不了有那麼多顧忌,用不著束手束腳走到現在,而當一切成了定局,都無法說什麼與她無關的話了。
魏瑾泓聞言翹了翹嘴。
她回賴家也好,留在這也好,哪怕是與江鎮遠再續前緣,只要這三家的人不發話,誰也奈何她不得。
她活到了這個份上,賴震嚴是她說什麼他就做什麼,而他已無力再困住她,江鎮遠便是不見她,都能對她念念不忘十來年,事到如今,她的感慨由他聽來,真是酸澀四分,苦澀六分。
“不會更壞。”他輕道。
她這世現下並不比上世壞多少。
“是啊。”賴雲煙這次是真笑了。
確實是不會更壞了,反正她已打定主意裝聾作啞了。
舅父兄長那,該告知的,該幫的,她都已盡全力而為,這時再冒然插手只會壞事,不會於事有益。
這朝廷裡,女人的手還是收緊點的好,若不然最後真是難逃惡果。
在權利與地位裡,女人總是最輕易被利用,被犧牲的那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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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朝回府,帶了許多的東西回來,裝了雪水的青瓷瓶,還有一本賴雲煙衷愛的地冊,還有一些看樣子絕不是京城附近出來的青果子,世朝說他先生說,這青果子冬日伴黑糖煮來吃最好,是他老家那處婦人們愛吃的偏方,是道補品。
賴雲煙聽了發笑,魏世朝看著他娘,想了一下又對他道,“江先生對孩兒很好,什麼都給我,娘,你讓我帶去的厚袍帶得對,要不然豈能對得起先生對我的好。”
賴雲煙笑著點頭,心裡卻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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