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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哈哈……呵呵……”
十幾丈外的一片花木後,響起連串的女子嬌笑。
“沒想到……沒想到逍遙他也有、也有面對姑娘家唯唯諾諾、戰戰兢兢的時候,那模樣,就和……和犯了錯的小孩沒有區別嘛。”
對比任逍遙坐鎮虛夜宮時的沉穩老練,統御忍術界時的非凡魄力;主持朝會時的遊刃有餘,眼前的窩囊廢樣的表現逗得躲在花叢裡偷看真宮寺美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樣,我叫你們來看戲叫對了吧。”
水芙蓉捂著肚子彎著腰,以令人恨得牙癢癢的挪揄神態笑嘻嘻道,“以後啊臭呆子如果欺負咱們姐妹,咱們啊就把今兒這事拎出來,看他還敢囂張不。”
“唔、唔。”
南宮鳳姿蒙著嘴巴連連點頭。
林毓秀單手支頤,想了好半天,居然冒出句頗具哲理的話:“一物降一物,大哥哥能迷倒天下間所有少女,唯獨被大姐治得死死的,這也是天意使然哦。”
“什麼天意,天罰還差不多。”
水芙蓉咯咯嬌笑。
“你們以為逍遙真的怕了他師姐?”
一直沒有說話的龍菲芸開口了,和眾女相反,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笑意,反飄蕩著幾許淡淡的憂愁。
“難道不是?我們跟了逍遙這些年,從沒見過任何人,任何事,讓他像耗子見到貓似的,服貼成這樣。”
龍菲芸微微一笑,看似隨意的道:“換成少林大會的時候,逍遙初出茅廬沒多久,武功未必及得上他師姐,兼之在外‘貪戀美色,久不歸島’,心中有愧,被孟姑娘一頓怒責外帶扇一巴掌不敢還手還說得過去;如今他武功大進,遠在師姐之上,兄弟切磋,合乎情理,拆得又是自家東西,有什麼理由唯唯諾諾、戰戰兢兢,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那麼多府衛、僕役、婢女被揪住耳朵往屋裡拎呢。”
“是啊,這樣子很丟人的,要是傳出去大哥哥非被當成笑柄不可。”
眾女先是一愣,旋即面面相覷。
“菲芸,你覺得這……這是什麼原因。”
南宮鳳儀問道。
龍菲芸凝望著任逍遙遠去的背影,清麗脫俗的玉容露出思索神色,片晌後櫻唇輕吐道:“我看逍遙他是在回憶。”
“回憶?回憶什麼?”
“回憶過往的歲月,回憶和孟姑娘在椰島生活的日子。”
“平白無故的,回憶這些作甚麼。”
龍菲芸眼神倏地變得複雜,似包含著無數一直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情緒,幽幽嘆道:“現在的逍遙固然身居高位,坐擁嬌妻,集世間萬千榮寵與一身,肩頭的擔子卻也無比沉重,家國大義什麼的就不說了,光是武林中這些……唉,要在南宮宗主趕回前維持聽雨軒的運轉、要隔著三千多里遙控巽風城裡的一切政令、要提防江南武林再出什麼亂子;要謀劃對抗絕殺、修羅教的策略;要思索降低傷亡的舉措……還有,扶桑帶回的特產需要處理;三百水軍的衣食住行需要安頓;書城南佳宗主(飛天御劍流)、宮也宗主(鏡心明智流)託付的幾件事情需要查辦……雖然許多事情我們可以幫他分擔,但以逍遙那事無鉅細,悉究本末的性格卻未必真正放心,依舊要把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其中。”
“身心俱疲的他需要修養,需要調整,但玄姑娘的毒勢和即將召開的英雄大會卻不容他的有絲毫懈怠,或許……”
龍菲芸站直嬌軀,明眸閃閃生光,秀眉輕蹙的再嘆一聲,呢喃道,“或許只有被孟姑娘蠻不講理的肆意指責乃至拳腳相向,逍遙才能找回往昔生活在椰島時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愜意感覺,讓他那飽經風霜洗禮、揹負沉重責任的心靈受到一點點寬慰。”
這番話說將出來,眾女的眼眶都溼潤了,尤其是林毓秀,瑤鼻抽噎,眼窩通紅,眼看著就要落淚。
“龍姐姐,鳳儀姐姐——”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嬌呼。
眾女齊齊回頭,看到的是本該呆在花萼谷照顧玄清秋的蘇涵碧。
妙手仁心、醫術精湛的她是任逍遙眾嬌妻中除南宮鳳儀外最文靜恬雅、溫婉賢淑的一個,此刻疾奔而來竟是滿臉惶急,一改應有的靜篤之態,外衫裙襬給樹枝劃破了好幾道口子,渾身溼淋淋的,秀頰髮梢沾著不少泥塵,'。cc'嬌喘吁吁、步履飄忽,明顯是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
蘇涵碧邊跑邊喊:“不好了、不好了……玄姑娘她、她、她……”
話尤未落,腳底一個趔趄撲地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