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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該怎樣定義兩個人的關係?
同學?同事?合作者?
朋友?敵人?
……
或者……
還有一種關係……
二宮不想捅破,櫻井翔……可能也同樣不想。
走出泛著流光溢彩摩天大樓時,木然的腳沒有知覺。
思維被各種各樣的假設佔滿了……
耳邊也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
以至於森下晟一最後對他說了什麼,都沒聽見。
獨自坐在臨海的防波堤,一坐就坐了一個下午。
陰天的海邊有些沉悶。
灰濛濛的天空,壓得很低。
彷彿壓在了人的胸口,透不過氣來。
灰濛濛的海面,波濤洶湧。
就像內心那股不知名的悸動,洶湧澎湃。
二宮習慣用一張冷漠的面孔去隱藏內心的情緒。
正如櫻井習慣用笑成倉鼠狀的侷促面孔去應對所有場合一樣。
條件反身寸。
掏出手機逡巡著櫻井翔的號碼,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按下去。
把手機塞回口袋的時候,眉頭皺了一下。
有些事逃是逃不掉的。
有些事是時間也解決不了的。
庭審的日子越來越近,最終迎來了那一天。
牛島先生和櫻井翔對峙公堂的日子。
二宮還是去聽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
其實他想逃,逃離這一堆亂七八糟的是非事,找個其他工作乾乾。
他也確實打電話給大野說要去他的畫廊幫忙來著。
但庭審這一天,他還是來了。
僅僅作為旁觀者而好奇這個案件的結果嗎?
又不是那麼簡單……
其實心裡還有一絲小小的期望。
雖然是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念頭,但他真的希望櫻井翔能輸掉。
這是第一次,二宮和也竟然想櫻井翔輸掉。
之前明明還有像徵地案那麼困難的局面,二宮都力圖保證雙贏來著。
但這次案子,他卻希望櫻井翔能輸。
或許只是自我安慰罷了……
二宮的手撐在膝蓋上,仔細地看著站在原告席上翻閱檔案的大律師。
但如果他輸了,能證明什麼呢?
證明他沒有參與過,不用為這個案子負責嗎?
不……
可能僅僅是自己想找出櫻井翔沒那麼深謀遠慮的證據而已吧。
可能僅僅是想證明,櫻井翔對自己所說的話,都不是謊言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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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無法讀懂別人的心思。
所以需要語言來證明。
但語言卻是尖利的武器,傷人的、騙人的、無法確認的、無處可尋的……
二宮看著櫻井翔低頭認真地看著材料,準備當庭辯論的樣子,一瞬間又覺得陌生了。
這種陌生感始終會在櫻井翔的身上感覺到,即使是他笑得再親切也是一樣。
庭審開始,灼熱的鎂光燈打向舞臺。
媒體真是喜歡小題大做。
儘管那份財務報表成為開庭的焦點,但畢竟是過去的事,所以並未糾纏太久。
櫻井翔直接搬出了大正建業分家時的檔案。
二宮不得不感慨這活兒做得夠細緻,絕對不是臨時出任律師才蒐集得到的。
他從什麼時候就開始摻和這個案子了?
可能是那段整天缺席事務所的時間?
或者更早一些?
從AZEL的徵地案開始?
二宮下意識地捂了捂臉。
他可瞞得真好。
庭審到一半的時候,櫻井翔佔上風。
牛島先生的臉色有些難看。
對於上了年紀的牛島先生來說,激烈的當庭辯論是件相當辛苦的事。
他攥在手裡的手帕被扭曲了形狀,揉成一團,浸滿了汗水。
“我們可以看到所謂的第三代散熱技術NER,實際上是以ATMIC公司的立式水冷器冷卻池式均布篩板理論為原型,進行的改良和更新……”
話音剛落的同時,媒體的閃光燈“喀嚓”“喀嚓”一同亮了起來。
二宮朝後仰靠在椅子上,有些不知所措。
他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