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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家神並不專屬於這一個家族,供奉的人家心裡自然也清楚這一點,但為了一己私利,希望把這些靈驗的家神留住,結果就衍生出砣這個東西。相傳在神位正前方置一盞長明燈,用砣壓住神位的影子,就能把家神拴在家裡,離去不得。這樣一來,這個家神就相當於蹲了監獄,只能為這一戶人家服務了。這個方術是誰最先發明的已經無據可查,但至今還在流傳,可見還是管用的。後來又基於這個方術有了很多分支,譬如有的大戶人家也會用砣壓住儲財房子的影子,據說這樣能保證家族不洩財;還有的地方用砣壓住女人結婚的蓋頭,據說是能預防女子出軌,等等。這碗裡最早是要放雄鹿血的,每月初一、十五要各加一次血,後來逐漸地沒了那麼多講究,只要是血就行。
“到了新中國成立後,已演變成從字面上取音同,乾脆用真的秤砣代替,也不知道這麼替換還能不能有效果,反正現在看,恐怕用秤砣的都是江湖騙子蒙人的手段,否則出現在這裡的,就不會還是這樣一隻碗了。”
聽了一通,我還是一片茫然,這地方雖然不是荒郊野外,至少也稱得上人煙稀少吧?先不說有沒有神位,即便有神位,家神不是要放在家裡的嗎?這兒哪兒有房子?想到這兒我心裡忽然一凜,我靠,這人的家不會就在我們腳下的地下吧?
這麼一想,我差點兒叫出聲來:“合著是個墓裡的屍體在供奉家神?!”
秦一恆趕忙勸我別擔心,解釋道:“這砣不見得一定是要壓住什麼家神,現在看,恐怕放砣的人目的很簡單。砣之所以能拴住家神,是因為它夠重,這個重並不是物理上的重量,而是玄學中的稱呼,與說這個人八字重是一個道理。正因為它夠重,那些神仙鬼怪就很難移動它,把它放在這裡,會是一個很好的路標,那些放鞭炮的人可能是擔心他們走不出來。”
走不出來?這地方也不是迷宮或是原始森林,怎麼會走不出來?我用手電照了照前面的路,手電光在路的盡頭被黑暗吞噬了,我看著心裡越來越怵。秦一恆也像是猶豫了一下,才叫我繼續趕路,說已經耽誤了些時間,接下來我們得更快一點。
繼續上路,我走得還是很吃力,這麼一提速,總是擔心腳底下踩到坑窪崴傷腳,人就更累了。咬牙走了幾百米,秦一恆就用手電光指給我看,路邊又是一隻跟之前一樣的白瓷大碗,看來這玩意兒真是個路標。
忘了留意時間,我也不知道追了多久,身體極度疲乏。前面時不時地還能聽見鞭炮聲,聽動靜,放的鞭炮似乎越來越少了。不過,距離縮短了,鞭炮爆炸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我們倆關上手電。當晚的月光還可以,起碼不至於黑得迷了路。起初眼睛還沒適應黑暗,我倆前進的速度頓時就慢了下來,我這才有機會問秦一恆,剛才用木籤子敲碗有什麼玄機。
秦一恆給我解釋道:“首先這瓷碗一向就是玄學方術中常用的物件,一來它比較好找,而且碗通常都大小適中,用起來也比較好操作;二來因為碗會接觸五穀,所以穩定性比較高。所謂的穩定性,並不是指碗四平八穩不易倒,而是碗在方術的運用中較其他器皿而言比較結實。這就避免了在方術佈局的過程中運用的器皿裂了,給自己惹禍上身。值得一提的是,很多影視劇裡面會拍到很多窮人家給自己故去的親人上香,都是在靈位前放一個盛滿沙子或是米的碗,這可是大忌,擺明了就是往家裡招孤魂野鬼。即便這家人再窮,用不起香爐,也不可能用飯碗;就算是看著很像飯碗的瓷器,也得是碗口向內收的那種,這不僅在玄學裡是禁忌,聽著也不吉利,這不是寓意把飯碗供出去了嗎?這跟在很多農村兩家有仇再怎麼打架,也不能砸了對方家裡的大鍋一樣。”
正因為方術裡很多局都跟碗有關,所以剛才他一時半會兒也沒看出來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一般這種放在路邊的碗都是倒扣著的,碗內壓了符,通常是家裡人重病纏身,或是因為什麼著了道,找了懂行的人來布這麼一個局,想轉嫁給好奇或是無意中把碗掀開的人。而剛剛這個碗是正放著的,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用桃木籤子敲了幾下,怕的就是碗底有什麼東西。這桃木籤子通靈辟邪不用多說,用它敲碗,倘若真有玄機,聲音肯定不對。剛才敲了幾下,聲音正常,籤子的震動卻很特別,他又多敲了幾次,才確認是個砣。
說話間我倆已經越走越快,一來是因為眼睛適應了光線;二來是之前放慢了速度,也恢復了一些體力。我們已經跟對方比較接近,不敢大張旗鼓地跑,只能快走。又走了十幾分鍾,中間又見過兩隻同樣的白瓷大碗,前面也斷斷續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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