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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喪盆子又叫陰陽盆,就是搭靈棚守靈的時候用來燒紙錢的,出殯前要長子或是長孫摔碎。在民間習俗裡,這代表著死者的鍋,摔得越碎死者越容易攜帶,到了陰間那頭繼續用鍋開火生活。不過,方術中倒有一說,說這是死者用來收家人燒送的陰錢的物件,說白了就跟自家的郵箱差不多。這要是摔不碎的話,不僅陰間的那個死者日後斷了香火,陽間的家人也要有飛來橫禍、血光之災。所以,這種喪盆子都是用陶器或者是瓦器來製作,因為這兩種材料易碎,怕的就是到時候一個失手打不碎,惹禍上身。
“而這群人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在出殯一系列流程走完之後,埋了棺材再摔這個盆,等於把整個出殯的儀式顛倒了過來。這樣一來,本來應該跟著出殯隊伍身後領錢的孤魂野鬼,就都被騙來等著這夥人發錢呢!而那個棺材裡肯定也藏了某種性質的物體或是屍首。埋在這麼一個風水眼,等於把這方圓數公里的野鬼都吸引到這裡來,這個地方就被打造成了一個局。到時候等到所有工程弄完,這棟商業樓肯定賠個傾家蕩產,但是其他的樓都會興旺。這麼大的一個局,沒有點道行的人是根本想不出來的。
“這開發商的背景想必很深,每一步都在他們的計劃之中。我們不是看見他們臨走前還鼓搗了一下什麼嗎?現在看,他們肯定是在自己的鞋裡面做了手腳,因為沒親眼見著,具體我也說不準,不過,肯定是用了什麼辟邪的手段施在鞋墊或是鞋帶上,這樣他們走的時候就不怕撞邪了。這個法子本來我們也可以用,其實只要把鞋子反穿就可以,但我擔心那樣行動不太方便,所以只好用這根‘鹽蠟’開路,所幸還是走了出來。”
秦一恆說了這麼多,聽得出來他很疲憊。剛才我也是無意中注意到,他掌心都已經起了泡,估計是護著蠟燭芯時離火焰太近,被灼傷了。我很內疚,回過頭看了看,閉著眼沒感覺走了多遠,而那棟商業樓已經在很遠的地方了。
天已經亮了,我的心也完全平靜下來,點了根菸,這才忽然想起,剛才有手搭我肩膀,我趕緊跟秦一恆彙報了一下。秦一恆搖搖頭說並無大礙,人身上有三把火,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肩膀上就有兩把,估計是那些東西中有特別戀生的,趁機想上我的身,所幸天亮得及時,回去曬曬太陽就沒事了。
兩個人忙活了一個通宵,都累得腰痠背痛,在原地歇了好一會兒,我倆才勉強站起身返程。秦一恆一路走一路清嗓子吐唾沫,我遞水給他,他依舊不接,問起原因,他才告訴我,之前他嘴裡叼著的“鹽蠟”可不是尋常的蠟燭。
所謂“鹽蠟”,並不是用鹽水或是鹽粒浸泡過的蠟燭,而是製作的時候在裡面摻了牛的精液。蠟燭製成之後,外觀與普通的白蠟毫無二致,唯一的辨別方式就是用舌尖輕輕地碰一下,懂行的人能感覺出蠟燭有一股淡淡的鹹味,所以才稱為“鹽蠟”。這“鹽蠟”有驅邪避鬼的功效,古時候很多玄學術士出遠門的時候都會隨身帶上一根,為的就是萬一留宿荒山野廟或是義莊,也算是有一個防身與照明通用的東西。蠟燭在古代也算得上是奢侈品,通常老百姓家裡根本點不起,而這種“鹽蠟”更不用說,很多術士一輩子隨身攜帶的“鹽蠟”,到死也沒捨得用過。他這根就是早前的人留下來的,沒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場。
這下我明白他為什麼一直吐唾沫了,就算這“鹽蠟”味道並沒什麼異狀,這心理關也不好過啊,實在是有些重口味。
我看秦一恆現在這德行,莫名地就想笑,又不敢太明顯地表現出來,只能咬牙憋著,把我憋得夠嗆。幸好這時候他走在我前面,看不見我的表情,我腦袋裡想象了一下那根蠟燭的味道,情不自禁地也跟著吐了兩口唾沫。
我們並沒有按原路返回,而是先走出了整個樓盤,從外面繞了一個大圈,又回到一期的門口。
三期這邊的確是荒無人煙,我們走了很遠才打到一輛計程車,等到折騰回起點,上了自己的車,已經是上午快十點了。我困得不行,本來秦一恆還說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被我拒絕了,直接就讓他把我送回賓館。誰知上了床我反而睡不著,腦袋裡想著的全是剛剛經歷的事。我心說,之前宗祠裡的那個時間和座標,看架勢就是在說昨晚上這檔子事,可又是誰寫下的呢?我們跟了一路,也沒見有其他人啊,難道就是抬棺材的這批人寫的?可他們為什麼要把這些寫出來呢?
第七章 另一個袁陣
想到最後我腦袋也木了,乾脆倒頭就睡。等到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吃了秦一恆打包回來的飯菜,我想坐下來跟他商量下接下來怎麼走。誰知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