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2/3 頁)
離開。
我在天黑後,悄悄地潛回了那個山村。
我不能就這樣離開。
我總得帶走些什麼。
這些年來,陳鳳鳳是我內心唯一的安慰,我不能就這樣走了,把她拋在這偏遠的山村裡,讓她的肉體老去,讓我自己孤魂野鬼般無依無靠。那個深夜,我悄無聲息地來到陳鳳鳳的家的窗下,聽著她男人的呼嚕聲,不知道她有沒有睡。整個村莊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人家還亮著燈火。偶爾有孩童的哭聲劃破凝重的夜色,然後又寂靜下來。我的心卻不能平靜,我真想破門而入,把陳鳳鳳從眠床上擄走。
可是,我不敢。
我只能躲在窗下,聽著她男人的呼嚕聲,想像著她躺在男人身邊的樣子。我聽到了狗吠,狗吠聲突然連成一片,我感覺村裡的土狗都集中在一起,朝我奔跑過來。我不能在她家的窗下再蹲下去了,趕緊摸黑跑出了村外。我躲到村外山上的樹林裡,等待天明。狗吠聲在我離開村莊後沉寂下來。
我的心卻無法沉寂。
我渾身冒著烈火。
我用剔骨尖刀劃破了手臂上的面板。
血腥味在樹林子裡飄散。
我吮吸著從手臂傷口湧出的血。
鹹腥的血讓我漸漸平靜。
我等待天亮。
等待……
天矇矇亮時,我在清新的露水味中清醒過來,也是從夢中清醒過來。那夢我做了好多年,關於陳鳳鳳的夢,好多年都是一模一樣的,我拉著她的手,走出山地,到處花香鳥語,陽光燦爛……這是個濃霧的早晨,有鳥鳴在樹林子裡迴響。我來到村口,躲在那棵老樟樹後面,等待著出早工的人出來,也許陳鳳鳳也會出來。我十分清楚山村女人的生活習慣,她們中的很多人,一大早就會到山坑裡的田裡勞作。
果不其然,天亮後,有人陸陸續續走出村口,分散到各個地方。
那些人裡,都沒有陳鳳鳳。
我有些沮喪。
陳鳳鳳不像是懶惰的女人。
如果她不出來,我不可能進村去把她強行帶走。
就在我心亂如麻時,一個女人在霧中走出村口,朝山那邊走去。我睜大了眼睛,沒錯,她就是陳鳳鳳。我像條狗般跟了上去。霧很濃,三米開外就看不清人影,我一直躡手躡腳地跟在她身後,保持著距離,陳鳳鳳沒有發現,她也不會想到我沒走,會在這個濃霧的清晨跟著她。
她走進了一條無人的山坑。
山坑裡有幾片田地,還有一條小溪流過。
那幾片田地一定是陳鳳鳳家的。那田地裡種著地瓜。地瓜的藤蔓不長,需要除草鬆土,陳鳳鳳在這個早晨,乾的就是這樣的活。她幹活的樣子讓我著迷。如果她沒有嫁人,我願意和她在這樣的山裡生活,和她一起給地瓜除草鬆土,讓地瓜茁壯成長。在她停下手中的活,用毛巾擦額頭上的汗水之際,我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她顯然很吃驚:“你,你沒走?”
我離她很近,可以看清她驚愕的眼神和長長的眼睫毛。
我說:“鳳鳳,我捨不得離開你。”
很快地,她緩和了情緒。
她笑了笑,說:“你還是走吧,我一個村姑,有什麼離開離不開的。”
我說:“你知道嗎,我這次回來,就是要娶你,帶你走的。”
陳鳳鳳說:“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好的,你要娶我。”
我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讓我牽掛,我需要你,否則我活不下去的。”
陳鳳鳳笑著說:“我真的有那麼好嗎?”
我說:“沒有人比你更好。”
陳鳳鳳說:“你別拿我開玩笑了,趕快走吧,我再好也是結了婚的人了,我老公對我很好。”
我說:“你騙我,你老公要對你好,為什麼他不和你一起來勞動。”
陳鳳鳳說:“他一早就出門了,去鄰村幫人家建房子去了,他是個泥水匠。他對我真的很好。”
我突然抱住她,她身上的汗味竟然那麼芬芳。我急促地說:“鳳鳳,跟我走,離開這個地方,我帶你到大城市裡去生活,我會對你好,比他更好。”
陳鳳鳳猛地推開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放尊重點。我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怎麼能這樣。”
我說:“我們有關係,從童年的那天起,我們就有了關係,我忘不了你,我心裡只有你!跟我走吧。”
陳鳳鳳拿起鋤頭,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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