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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月下的吟唱者

純白的石臺，卻無法分辨它的材質。那似乎是一種區別於一切玉石的色彩，如同白色的冰霜。

就在白色的冰霜砌成的石臺之上，一張藤蔓纏繞而成的長弓悄然豎立。若有若無的星輝和月光在藤蔓上交織著點點閃爍，似乎有著某種不知名的魔力隱藏其中，暗暗翻湧。

“精靈族代代相傳的秘寶，留存至今的唯一神器，月下的……吟唱者。”

特維斯轉過身來：“我的本體，點點從霜特維斯早已經在數百年前隕落，月下的吟唱者也因此被塵封了數百年。喚醒它的唯一辦法，是透過精靈族的血統。”

“滴血認主麼？”我說。

“不，是血統共鳴。”特維斯搖搖頭：“將自己的血脈與月下的吟唱者合二為一，喚醒隱藏在其內部的魔力，從而喚醒它。”

“明白了。”小洛點點頭，慢慢走上純白的石臺。

“因為你本身的血統並不純粹，只具備一半的精靈血脈，想要感知其中所蘊含的魔力或許要多花一些時間。”特維斯說：“但一旦成功地喚醒它，月下的吟唱者也將與你合為一體，無分彼此。”

不再有回應。小洛平靜的伸出手，握住月下的吟唱者，閉上了眼睛。

微弱的魔力湧動。

“雖然和我當年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這種冷淡的性格……果然是不太討喜呢。”特維斯撇撇嘴，轉過身來，冰冷的目光直視著我：“那麼接下來，就是你了。”

“我？”

“能夠容納‘暴怒’而不被其狂暴的因子所反噬的人類……近千年間，大概也只有你一個吧。”特維斯仰起頭，露出追憶的神情：“‘暴怒’前一任的掌控者是霜狼族的先祖，吞天魔狼芬裡厄。既然現在已經出現在你身上，那麼芬裡厄，想必也隕落了吧。”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繼續沉默。

特維斯似乎想了一會，她忽然抬起手，在自己身披的青綠色輕甲上摸索了一會，撕下一片什麼東西拋過來：“喏，算是見面禮吧。不管怎麼說，我的本體當年和芬裡厄也勉強算是夥伴。”

我隨手接住。那是一片細小的樹葉，看不出來自什麼樹木，但相當的輕，而且……精緻得異常。雖然只是一片樹葉，但每一根脈絡都像是精雕細琢，樹葉的內裡似乎有著金色的毫光微微閃耀，比起一片樹葉，似乎更像是一件精緻的工藝品。

“這是……”

“是樹葉。但不是普通的樹葉。”特維斯說：“它的來源是世界之樹，那種東西……現在應該已經消失了。”

世、界、之、樹，我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了北歐的神話中，那棵構築了整個世界、並最終被黑龍咬斷的巨樹。

“‘暴怒’所蘊含的力量太過暴虐，即便是吞天魔狼芬裡厄，最終也免不了被其力量本身所撕裂。人類的身體原本就比霜狼脆弱百倍，或許你現在依然可以承受，但任由狂暴的因子積累下去，終將有一天會讓你失去控制。”說到這裡的時候，特維斯扶著肩膀，似乎有些恍然，但很快繼續說下去：“世界之樹的樹葉，擁有從外界不斷汲取生命元素的能力，你帶在身上，即便無法抵消，總該能緩解一下暴怒的侵蝕。”

我點點頭，把樹葉收好，心裡卻湧出了另一個念頭至關重要的念頭。

“小洛……”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特維斯打斷了我，“黑月的侵蝕麼，我看出來了。事實上，如果不是精靈血脈的庇護作用，這個女孩大概活不過幾年了吧。”

我眉毛一跳：“那這樣說的話，你應該有解決的辦法吧？”

“……算是有吧，我不確定。”

“喂，不確定是什麼意思啊，這種事情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困難才對吧……”

“噓！”特維斯忽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身子前傾，幾乎貼到我面前：“我問你，你這麼擔心，其實是……喜歡洛咖露對不對？”

“哈？”我下意識的躲開特維斯探尋的目光，別開臉去：“只是作為同伴應有的擔心而已……”

“只是……同伴麼……”特維斯露出玩味的笑意，但隨即撇撇嘴：“不過身為同伴，你不覺得，自己的力量……太弱了些麼？”

“……”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說的是實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從全球降臨開始，所有的人類都在不斷進化，變得越來越強。這似乎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但是……對手的進化速度，卻比我們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