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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拼個你死我活的問題,撞上它只有一死。
二人跑上石階,只聽慘叫聲在身後傳來,打破了地宮中的沉寂。戎人古墳中的甬道,對九頭神而言過於狹窄,它卻捨不得我們身上沾的幻光花,幾個人頭張開大口,吞掉擋路的亂石,在後邊追了上來。
甬道中的石塊不住塌落,我們二人疲於奔命,強忍全身燒灼的痛楚,一步步捱上石階。全憑一股狠勁兒支撐,勉強逃到佈滿獸面紋飾的西周宮殿,頭上腳下,身前身後,全是巨大誇張的獸面。我渾身上下,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只想倒在地上,再也不用起來。無邊的絕望正將我們吞沒,往前跑也跑不出去,頂多跑到二老肥摔死的地方,沒有繩子可上不去,上去了也得凍餓而死,落在絕境之中,終究逃不過一死,生死我已經不在乎了,可怕的是死得沒有任何價值。
我們絕望之餘,誰也跑不動了,只好倚在壁上喘幾口氣。不承想九頭神來得好快,我正喘粗氣,忽聽到慘叫聲近在咫尺,心下一驚,正要轉頭去看。臭魚已發覺情況不對,用盡全力推了我一把,他卻讓九頭神一口吞了下去。
【10】
我讓臭魚推得往前跌倒,躲過了一死,但見臭魚讓九頭神吞掉,不由得急怒攻心。進到古墳中的幾十個人,僅有我一個還活著。臭魚、藤明月、涅涅茨人,包括九伯、吳老六、大老肥、二老肥等人,一個接一個慘死,他們的臉在我眼前,走馬燈似的掠過去。孤獨比絕望更為可怕。
我咬緊牙關,又生出一股氣力,手腳並用,攀到地宮上層,進了西周宮殿。戎人古墳中的前殿是獻出珍寶的祭壇,那些供奉出財寶的戎人會被祭司帶到下層大殿,引到巨洞中活祭。沒進來過的人,不知大殿在下邊,多半會選擇往甬道中走。可這按偃師古卷造的宮殿,每往前走一步,時間流逝的速度便會加快一倍。火把點上就滅,乾糧吃到口中還沒來得及咀嚼就壞了,可能只是錯覺。但是九頭神並非無形無質,它也有意識,會讓西周宮殿中的錯覺困住。
我想是這麼想,可並無把握,也不知之前的崩塌是否對西周宮殿造成了破壞,但是走進來立時感到毛骨悚然。走不幾步,頭燈就滅了。我身上沾到的幻光花還在,借熒光看看手錶,時針轉得飛一般快。
後邊的九頭神也發覺到這地方不大對勁兒,幾個人頭上的怪臉不住左顧右盼,正要退出西周宮殿的通道。我摸出懷中的短刀,刀尖向下,轉身扎向九頭神身上的人臉。九頭神在受到驚嚇之時,雖然能使時間倒退一兩秒鐘,但要讓它看到才行。雙方位置一前一後,我的時間比它快了幾乎一倍。它還沒看到我的舉動,我手中的短刀,已經狠狠插在了人頭上。一刀下去,直沒至柄。只聽它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令人毛骨悚然。刀子往下拖動,樹身劃破了一道口子,裡邊竟有許多赤紅的蟲卵。
我不敢放手,緊緊握住刀柄,被它拽進了一股巨大的洪流之中,感覺一切都在飛速倒退,生死輪倒轉了起來。我全身無力,握住刀柄的手漸漸鬆脫,終於掉了下來。九頭神落下一個蟲卵,轉眼不知去向。我只覺身子不住下墜,張口大叫卻發不出聲,忽然撲倒在地,身上的冷汗已經溼透了。我好不容易掙扎起來,不知身在何處,猛地發覺身後有人,而我正好踩到了他的腳上。那人慘叫了一聲,從黑處走出來,居然是張有本兒。張有本兒說:“黑燈瞎火的,餘當是誰踩了餘一腳,敢情是餘本家兄弟。賢弟你今兒個是氣色不好,還是臉越長越白?要不是抹了什麼了?”
我心裡頭一掉個兒。之前跟崔大離和臭魚挖出明朝女屍,我和臭魚吸進飛灰;蒼松嶺林海遇上藤明月;為了活命,我們又從狍子屯出發,由撿到西周玉刀的涅涅茨人帶路,穿過老黑山大冰原;而後,我們下到上古巨木形成的洞窟之中,遭到土匪和猛犬的追擊;之後又誤入西周宮殿,直到發現戎人供奉的“九頭神”,吳老六等人全掛在樹上成了乾屍。九伯、吳老六、大老肥、二老肥、官錦、涅涅茨人、藤明月,所有的人都死了。我和臭魚落在了幻光花海中,見到上萬乾屍活轉過來,又因推動石碑,使得巨洞陷入了一片火海,然後臭魚也死了。我將九頭神引到西周宮殿,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刀戳中了它的真身。可是現在,我怎麼又回了挑水衚衕?
千思百緒,同時湧上心頭,可是隨著回想,記憶又一個接一個地消失了,怎麼抓也抓不住。我想這可能是我轉動生死輪,改變了因果,緊接著連這個念頭也沒了。一轉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心中一片茫然。
我面對張有本兒,愣在當場,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我只記得我正和臭魚、崔大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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