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二層筱樓頂上搭建的鐵皮屋,只有十幾平方公尺。骯髒的環境,昏暗的燈光。外邊下著雨,雨點劈哩啪啦的打在鐵皮屋頂,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那個沒有醫師執照的醫生大約五十多歲,據說是某間醫院退休的護士,人工流產的技術還不錯。她只是劍單的摸了摸張筱桂的肚子,就冷冰冰的吩咐她換好衣服到診所後頭的手術間。
夫妻倆一直處於沉默中。老公用顫抖的手點燃一根劣質菸,抽了兩口後,遞給了她。張筱桂接過去放進嘴中,一直含著,愣愣的看著菸頭黯淡的火光以及幽幽上升的煙氣。
愣了許久,才抽了一口。
菸圈從嘴裡吐出來,張筱桂不由得看了一眼已經隆起的肚子,又流下了眼淚。
「要不,我們別墮胎了。生下來!」老公看她難受,憋出了這句話。
張筱桂瞪了他一眼:「生下來?拿什麼養?我們連下個月租房子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總,總會有辦法的。」老公結結巴巴的將菸從她嘴裡奪過去,悶悶的抽了幾口。看著他那張苦巴巴的臉隨著菸的亮度一明一亮,張筱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有什麼辦法?生下來,不過也是跟著我們受苦罷了。我寧可他在生命還沒開始前,就被扔進下水道,也不願他跟我們一起過苦日子。」張筱桂搖了搖頭。
丈夫沒再說話,只是苦澀的笑著。
張筱桂也沒再開口,她一咬牙,徑直走進了手術室。那所謂的手術室,不過是一張髒兮兮的床,那床單已被洗到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全是血跡。
她按照醫生的話躺下,雙手雙腳都被捆綁在手術檯上。她驚慌失措地看著鐵皮屋的屋頂,聽著屋外陣陣雷聲響過。只覺得冰冷的手術器械接觸到自己的下半身,然後便是撕心裂肺的痛,痛到快要昏厥過去。
那種疼痛,張筱桂至今都無法忘記。更無法忘記的是,手術托盤上已經被剪得支離破碎,手腳分離的自己未出世的寶寶的身體。
不知是不是報應,十年了,她和丈夫的生活逐漸改善,賺的錢也越來越多。但是自己卻再也無法懷孕。
或許真的是報應吧。
人的年齡增加會伴隨著不同時期的激素分泌,二十八歲過後,生活越來越穩定了。突然有一天,她發現自己的丈夫一看到別人家的小孩就一臉羨慕,眼睛都不願意眨一下。帶親戚家的小孩也是耐心得很。
她想,或許是時候要個小孩了。自己現在已經有能力養育下一代,給他一個幸福快樂的生活。
老公很木訥,從來不在自己面前說自己不喜歡聽的話。就算是心裡想得要命,也悶在心中,怕自己不高興。
當張筱桂將她想要孩子的想法說出來時,老公簡直樂瘋了,不善表達的他抱著她連轉了好幾圈。就連晚上睡覺,都笑醒了許多次。不知是不是夢到了小寶寶。
可是現實,卻給了這對夫妻當頭一擊。第二天她去醫院做產前檢查,卻被查出不孕症,從此之後的幾年,幾乎就是折磨。她沒有再上班,心甘情願的在家裡休養身體準備生小孩。
從北京到上海、從紐約到倫敦、從國內外知名名醫到江湖術士。好幾年時間,兩夫妻都找遍了。最後張筱桂才明白,自己的不孕症有多嚴重!
不過還好,現代的科學已經先進到令人敬畏的程度。
張筱桂接受了人工受孕手術。她的卵子和丈夫的精子在人工選擇後受精,然後在醫院裡培養成胚胎,最後送入張筱桂的子宮。
醫生說她子宮中的寶寶很脆弱,她不能做任何劇烈運動。
不運動就不運動吧。張筱桂覺得只要能將兩人的結晶生下來,一切都無所謂。她從醫院回家後就再也沒有下過床。吃飯,家裡的傭人會推到她的床上。洗澡,傭人會用溼毛巾幫她擦身體。就連大小便,張筱桂也穿著紙尿褲,害怕上廁所動了胎氣。
每隔一天,她甚至還會在肛門裡注射穿山甲溶液,據說這個偏方能夠有效的保胎。
丈夫每天下班,總是迫不及待的衝回家,看著她一天一天隆起的肚子嘿嘿傻笑。這傻瓜不敢摸,就用眼睛看,一坐就是幾個小時,也不覺得累,一直看到她睡著。每次見丈夫看著自己肚子的慈愛表情,張筱桂就感到很幸福。
每個女人的選擇都不同,對於女強人,她的願望一直都很簡單。有個好老公,有個殷實的家,有一兩個孩子。
但是觸手能及的幸福,或許對有些人來說,僅僅只是奢望懷了三個多月的孩子,在一天早晨徹底給了張筱桂絕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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