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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沉默相視著,參謀長從額頭繃帶上流出的血在臉上一道道地凍結了。這樣過了一會,他們兩人沿戰壕慢慢地走去,沿著這堵用青春和生命築成的胸牆走去。師長的左手拄著做柺杖的步槍,右手扶正了鋼盔,向著胸牆行軍禮,他們在最後一次檢閱自己的部隊……他們路過了一個被炸斷雙腿的小士兵,從斷腿中流出的血把下面的雪和土混成了紅黑色的泥,這泥的表面現在又凍住了。他正躺著把一顆反坦克手雷往自己懷裡放,抬起沒有血色的臉,他朝師長笑了笑,“我要把這玩藝兒塞進艾布拉姆斯的覆帶裡。”
寒風捲起道道雪霧,發出淒厲的嘯聲,彷彿在奏著一首上古時代的戰歌。
“如果我比你先陣亡,請你也把我砌進這道牆裡,這確實是一個好歸宿。”師長說。
“我們兩個不會相差太長時間的。”參謀長用他那特有的平靜說。
1月12日,俄羅斯軍隊總參謀部
一個參謀來告訴列夫森科元帥,航天部部長急著要見他,事情很緊急,是有關米沙和電子戰的事。
聽到兒子的名字,列夫森科元帥心裡一震。他已知道了卡琳娜陣亡的訊息,同時他也無法想象一億公里之外的米沙同電子戰有什麼關係,他甚至想象不出米沙現在和地球什麼關係。
部長一行人走了進來,他沒有多說話,把一片3寸光碟遞給了列夫森科元帥,“將軍,這是我們一小時前收到的米沙從‘萬年風雪’號上發回的資訊,後來他又補充說,這不是私人資訊,希望您能當著所有有關人員的面播放它。”
作戰室中的所有人聽著來自一億公里以外的聲音:“我從收到的戰爭新聞中得知,如果電磁干擾不能再持續三到四天的話,我們可能輸掉這場戰爭。如果這是真的,爸爸,我能給您這段時間。”
“以前,您總認為我所研究的恆星與現實相距太遠,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現在看來我們都錯了。我記得對您提起過,恆星產生的能量雖然巨大,但它本身卻是一個相對單純和簡單的系統。比如我們的太陽,組成它的只是兩種最簡單的元素:氫和氦;它的執行也只是由核聚變和引力平衡兩種機制構成,這樣,同我們的地球相比,它的執行狀態在數學模型上就比較容易把握了。現在,對太陽的研究已經建立了十分精確的太陽數學模型,這中也有我做的工作。透過這個數學模型,我們可以對太陽的行為做出十分精確的預測。這就使我們可以利用一個微小的擾動,在短時間內區域性打破太陽執行的某種平衡。方法很簡單:用‘萬年風雪’精確撞擊太陽表面的某點。”
“也許您認為,這不過是把一塊小石頭投入海洋,但事實不是這樣,爸爸,這是一粒沙子掉進了眼睛!”
“從數學模型中我們得知,太陽是一個極其精細和敏感的能量平衡系統,如果計算得當,一個微小的擾動就能在太陽表面和相當的深度產生連鎖反應,這種反應擴散開來,使其區域性平衡被打破。歷史上有過這樣的先例:最近的記載是在1972年8月初,在太陽表面一個很小的區域發生了一次劇烈的爆發,這次爆發引起了對地球產生巨大影響的一次電磁爆,飛機和輪船上的羅盤指標胡亂跳動,遠距離無線電通訊中斷,在北極地區,夜空中閃動著眩目的紅光,在鄉村,電燈時亮時滅,如同處於雷暴的中心,這種效應在當時持續了一個多星期。現在比較可信的一種解釋是:當時一顆比‘萬年風雪’號還小的天體撞擊了太陽表面。這樣的太陽表面平衡擾動在歷史上一定多次發生,但它大部分發生在人類發明無線電接收裝置以前,所以沒被察覺。這些對太陽表面的撞擊都是隨機的偶然的,因而它們所能產生的平衡擾動在強度和範圍上都是有限的。”
“但‘萬年風雪’號對太陽的撞擊點是經過精確計算的,它所產生的擾動比上面提到的自然產生的擾動要大幾個數量級。這次擾動將使太陽向空間噴發出強烈的電磁輻射,這種輻射包括從極低頻到甚高頻的所有頻帶的電磁波。同時,太陽射出的強烈的X射線將猛烈撞擊對於短波通訊十分重要的電離層,從而改變電離層的性質,使通訊中斷。在擾動發生時,地球表面除毫米波外的絕大部分無線電通訊將中斷。這種效應在晚上可能相對弱一些,但在白天甚至超過了你們前兩天進行的電磁干擾。據計算,這次擾動大約可持續一週。”
“爸爸,以前我們兩個人一直生活在相距遙遠的兩個世界中,我們互相交流很少。但現在,我們這兩個世界溶為一體,我們在為一個共同的目標而戰,我為此自豪。爸爸,象您的每一個士兵一樣,我在等著您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