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還是瞭解不多,但也逐漸從她片段的話中拼湊出一些事來。
黑嘉麗在國中的時候被無臉人殺死了。原本以為死後是沒有知覺的,但她似乎在無臉人的意識中存在著,無時無刻感受到無臉人瘋狂的惡意。漸漸的,她開始知覺到外界,看的聽的從一開始的模糊混沌慢慢清晰起來。
直到再度看到無臉人留下「活著才是恐懼的開始」的血字,她突然領悟了。她已經死了,她的恐懼結束了,再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黑嘉麗從那一刻起開始和無臉人爭奪軀體的主控權,她想著,只要她能搶贏的話,無臉人就無法繼續它瘋狂無止盡的屠殺。
聽到這裡的時候我受到震撼,同時又替她感到哀傷。
當時的她只是國中生,還是個孩子。
用這種方法阻止無臉人殺人,意味著從此必須用這副噁心的軀體存在著,永無休止地和無臉人纏鬥。
原來在當時,無臉人不是莫名消聲匿跡,而是黑嘉麗終於戰勝了它。
「請──你們──務必──隨時──對我──警戒──」
她總是和我們保持一定的距離。
但不知道為什麼,即使她隨時有可能被無臉人的意識取代回來,她的存在總是讓我感到安心。
或許是知道除了我和柏翰以外還有意志獨立的同伴,心中很是寬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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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變得很容易疲倦。
總是沒什麼精神,嗜睡,整天昏昏沉沉的。
恍惚間總是夢見許多過去的人事物。
這世界失序前的事久遠得像是上輩子的印象一樣模糊,令人懷念卻無法重溫。
彷佛是在睡夢中喝下與亡者連結的永生水,許多屬於已死的故人的記憶和情感闖入我的夢境,超越我所能負荷。
彷佛,他們透過我的夢境而獲得重生。
好幾次柏翰一臉擔憂地搖醒我,要我起來喝水進食,但我沒什麼食慾。
「你生病了。」
我想點頭同意,卻沒有力氣。
這一次我夢見了那個黃裙子阿姨。
那時候父親總是喝得醉醺醺,常常把媽媽打得半死,每次都帶不同女人回家。
而我,當時的我只會哭。
黃裙子阿姨跟在父親後面進門,瞄了一眼被毆打後蜷縮在客廳角落的母親,以及在母親身旁低聲啜泣的我。
大概是父親睡著後,她悄聲來到我旁邊。
「妹妹,你幾歲了?」
「十三。」
黃裙子阿姨搖了搖頭,塞了幾張鈔票到我手裡。
「帶你媽去看醫生,然後,永遠別回來了。」
當時的我只是瞪大眼睛看著她。
「如果你不希望你媽媽被打死,或是有一天輪到你,現在就走,永遠不要回來這裡。」
一開始我們躲去舅舅家,但父親很快就找上門來鬧事。舅舅和舅媽把我藏到舅媽的孃家,但媽媽卻跟著父親回去了。
沒多就後媽媽就死了。
據說是意外跌下樓梯,但我們都心知肚明她是被父親打死的。
在被藏去舅媽孃家的時候,媽媽改了我的監護人,連姓名都改了,從那之後我跟著舅媽的孃家姓藺。
在舅媽孃家門口道別的時候,媽媽對我說了和黃裙子阿姨說的一樣的話。
「無論如何都不要回去。」
所以媽媽的喪禮,我沒有去。
直到現在我都還不明白,媽媽自己為什麼要回去。
在我夢中出現的已死故人之中,唯獨媽媽沒有出現。
我不知道媽媽的葬禮是什麼情景,不過從那之後,我再也不哭了。
我下定決心要成為強者,有一天可以保護重要的人。
總有一天可以……
「雨璇!醒醒!別睡著!醒過來!」
柏翰拼命搖晃我的身體,在我耳邊大吼大叫。
噓,柏翰,別叫我,我夢見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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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嘉麗從門口看到躺在床上的藺雨璇時,顧不得要保持距離,跌跌撞撞跑到了頹喪的柏翰身旁。
藺雨璇化蛹了。
「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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