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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全都垮了下來。沒等洪山開口,她已幾步顛過來叫道:“你咋才回來呦?十七娘沒啦!”
“啥?”洪山愣住,十七娘是董氏的乳名。
“十七娘昨天出去,一晚沒回家。晌午來了個公人,說新橋那邊一家人戶裡出了兇案,死了兩個婦人,叫她婆婆去認屍。她婆婆剛剛才回來,說其中一個婦人正是十七娘。哎喲,她家今年是觸了啥邪魔祟物?從正月間就連著遭災遭難。十七娘這一走,連我都被閃了腰一般,這心裡蟲咬火燒,躁躁燎燎的,你看,去買蘿蔔,卻撈了把青菜回來……”
洪山聽了,早就驚得渾身寒透,半晌才回過神:“那兇案是新橋哪裡?什麼人家?”
“說是三槐巷姓郭的……”
洪山忙奔出去,到木樁上解韁繩時,手抖個不住,半天才算解開。他飛身上馬,用力拍打,催馬向城南飛奔去。路上接連險些撞到路人,他卻慢不下來,不住高聲喝著道。這一路吼叫著,心裡的急痛狂悲才洩去一些。
到了三槐巷口,一眼看到巷裡一家院子門前圍著不少人,他想恐怕就是出兇案的那家,心裡頓時怕懼起來,望著那裡,慢慢下了馬,遲疑了半晌,才牽著馬慢慢走過去,手又抖了起來。
他和董氏頭一次見面是四年前,和董氏的丈夫程得助相識則已有十多年。程得助原先是個屠子,有回被頭牛踢傷,險些送了命,落下恐症,再不敢屠牛。又不會別的營生,他身骨健壯,就投募了禁軍。洪山恰巧和他同年投軍,二人又分在同一營,多年情分,已經親如手足。
四年前,程得助新升了軍頭,每月俸錢增了三百文,糧也加了五升。他一向掛念四川家鄉的父母妻子衣食艱難,但營中房舍太窄擠,一直無法接來同住。俸錢長了,他立即賃了針眼巷的那三間矮房,將家人接到京城。
程得助新安了家,又常誇讚自己妻子烹得一手好菜餚,便邀洪山去家中開葷。到了程得助家中,洪山見房屋雖然窄陋,只有幾樣破舊傢什,但清掃佈置得整整潔潔、妥妥當當。
洪山拜見過程得助的父母,剛坐下,董氏便從後邊小廚房裡迎了出來,那天恰好也是清明,董氏穿了件新白絹衫子、藍布裙,身子纖巧,眉眼秀媚,滿臉漾著春風。洪山忙站了起來,董氏屈膝道了個萬福:“大哥萬安。大哥快快請坐!我丈夫常說在京中這些年,多得大哥處處看顧照應,才沒落了孤單。我們在家鄉時,就常常感念大哥恩情呢,今天總算能當面道一聲謝。這個家窄門窄戶的,樣樣都不周備。還請大哥莫要嫌笑。”
“哪裡?”洪山沒想到程得助為人木訥,娶個妻子言語卻如此靈快,他也不是能言之人,頓時有些侷促,應答不來。但聽她一聲一聲“大哥”,連姓都免了,真如自家親人一般,心裡又一陣暖。
“大哥稍坐,我馬上倒茶。”董氏輕燕一般旋迴廚房,迅即又旋了出來,手裡端著個木托盤,上面是一隻白瓷茶瓶,四隻白瓷茶盞。她擱下木托盤,用一方乾淨布帕包住瓷瓶,端起來先斟了一盞湯色金亮的熱茶,隨後放下瓷瓶,雙手端著茶盞,恭敬地遞到洪山面前:“大哥先嚐嘗這茶,這是清早起來煎的,從家鄉帶來的茶和香料,不知道合不合大哥口味?”
“多謝弟妹!”洪山忙又站起身,接過茶盞。
“大哥萬莫客氣,從今往後,這裡便是你的家。”董氏旋即又給公婆和丈夫斟好茶,“大哥先吃茶說話,酒菜這就上來。”
董氏說著又輕燕一般旋迴廚房,洪山心裡一陣陣驚歎,卻不好表露,忙端起茶盞,嚐了一口,滋味極醇香。他忙滿口讚歎,和程得助的父母寒暄起來,心卻不由自主飄往廚房,耳中不時傳來切菜噹噹、油烹嗞嗞、鍋碗叮叮的聲響,聽著輕捷靈快,極有節律。
沒過幾時,董氏便端著菜出來了,一碟碟,一碗碗,片刻間便擺滿了方桌,一色川菜,青碧紅白黃、煎炒燉燒炸,滿桌鮮亮、香氣四溢。原本窄陋的矮屋頓時變得富盛喜暖。
鄧紫玉獨自走到一條荒野小徑上,迷了方向。
她正在急躁,一個女子忽然執劍攔在前面。那女子臉上一大片紫癍,相貌極醜惡。鄧紫玉忽然想起竇猴兒說的,紫癍臉女子劍法極高,能隨意殺人割頭。她心裡雖有些怕,臉上卻絲毫不露,一把掣出自己的短劍,不等紫癍臉女子出手,便先疾刺過去。紫癍臉女子揮劍格住,一雙醜眼瞪住鄧紫玉,目光極寒極利。鄧紫玉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手一顫,短劍幾乎掉落。紫癍臉女子揮劍向她脖頸斜砍過來,她忙舉劍擋住。紫癍臉女子手腕輕輕一翻,又向她右邊脖頸削來。鄧紫玉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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