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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空谷幽蘭。
但是即使是這樣,溫栩的意識卻是極端詭異地清醒著。
所以,他很清晰地看到了易歡眼裡深刻流露的擔心。
於是,疼痛很奇異地似乎稍稍減輕了幾分。
看著溫栩幾乎遊離的模樣,易歡顯然有些難以抑制心頭的苦痛了,她著急地說道:“我帶你去醫院。”
“不要!”
溫栩居然又開始任性了。
易歡皺眉,聲音當真開始嚴厲,“溫栩,我不准你任性!”
溫栩絲毫不以為杵,“不想去醫院……”
“誰會想去醫院!”易歡簡直就開始無奈了,“先忍一忍,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見易歡要起身,溫栩騰出左手,兀自扯過易歡。他二話不說,靠前,將額頭靠向了易歡的肩頭。
然後,易歡的耳邊就傳來了男人略低的呢喃聲,“不喜歡藥水的味道……很討厭……不要去……”
溫栩是怎樣一個任性的人,只有接觸過他的人才能深刻領會。那是一個一旦不想做一件事,即使你把他吊起來抽皮剝筋凌遲處死,他都不會順從聽話的執拗男人。
現在,病痛幾乎讓溫栩的任性變本加厲。
除卻易歡,溫栩從小壓根就沒有在誰的面前軟弱過。一直以來,但凡是受傷或者是苦累的時候,他都只是躲在一邊安安靜靜地獨自舔舐傷口。
可憐地猶如一隻傷痕累累的流浪狗。眨巴著眼,想找個懷抱依靠,卻因為本身的責任,而將自己武裝得像一個刀槍不入永遠不知疲倦的鐵人。
但是即使這樣,卻並不代表溫栩不想流露自己的軟弱。
很多時候,他其實很希望有誰能主動地向他伸出手,抱抱他,哄哄他,低聲細語地安撫他,問他餓不餓,累不累,想吃什麼,喜歡什麼,想去哪裡玩,冷的時候給他加衣服,暗的時候為他開啟臺燈……
說到底,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其實比任何人都想要去依賴一個人。
但是在很久之前,他並不敢去依賴。
“依賴”和“毒品”其實是同一概念的東西,甚至,“依賴”會產生比“毒品”更加恐怖的後果。“毒品”可以戒掉,而“依賴”,一旦成癮,你就真的只能日夜承受它的煎熬,用全身沸開的血液煮著心臟苦苦煎熬。
依賴了一個人,就代表你從此開始軟弱。
但是……
溫栩直視跟前的女人,心底有個聲音在緩而堅定地說——她很安全很值得信賴,他可以完全交託一切,包括他的軟弱、他的任性、他的扭曲、他的孤單、他的害怕……所有一切一切的弱點,他都可以毫無保留地交託到她的手上……
這麼想著的時候,溫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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