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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零三年的非典嗎?”
☆、平凡英雄(2)
在美術鑑賞課上,易永介曾在課本上遇見過一副古代山水畫,寥寥幾筆濃墨淡彩,一條春日山澗躍然紙上。不知怎麼的,他覺得這畫和柳涼衫給人的感覺太相似,清清冷冷,溫和安靜,像一則遙遠的故事。
經歷造就性格,所以在他的揣測裡,關於她二十歲前他無法參與的那段時光,理所當然地應該和她的人一般安穩順遂,才會鑄成柳涼衫如今這樣與世界靜靜相看的溫柔眉眼。
可事實大相徑庭。
他實在難以想象,痛失雙親對一個幼童來說,是怎樣滅頂的災難。可在柳涼衫的身上,卻絲毫看不出悲沉和大痛留下的醜陋痕跡。沒有沉淪,沒有厭世,沒有“我是個苦孩子”和“這世界欠了我”的自暴自棄。甚至在半個小時前,她還斑斕不驚地說出“撇開父母的角色,他們也是獨立的個體,選擇投身熱愛的事業無可厚非。我理解他們,也尊重這樣的選擇。”這樣理智的句子,這樣自持和明達的想法,實在是讓他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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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永介心疼地抱緊身上的人,“你那個時候才剛剛十多歲……日子很難熬吧。”
“什麼樣的日子都是要好好過下去的。”女生回答得輕描淡寫。
“很多成年人面對打擊時都一蹶不振,你很了不起了。”
面對這樣真誠的稱讚,柳涼衫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害羞地解釋道:“對於橫亙在面前的深淵,軟弱的人找盡藉口跳下,因為毫不費力氣,但更明智的選擇是努力跨過它。人生裡不會只有這條深淵,還有很多良辰美景等在後面。我沒有多了不起,我只是太想看後面的良辰美景。”
“我不知道我對你來說算什麼,但對我來說,你既是良辰,也是美景,是我人生裡最寶貴的遇見。”易永介說得真心實意。
柳涼衫:“……”
易永介:“……怎麼了?”
柳涼衫:“……你情話模式開啟得好突然。”我們不是在談人生嗎喂!
易永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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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戀人脫線得總是這麼出其不意,男生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決定學醫你外公外婆沒反對嗎?”
“當然反對過,以我當時的分數完全可以上個既好就業又不那麼辛苦的專業,但他們也不是強硬地阻攔,只是苦口婆心地勸說。畢竟經歷了我爸媽的事,加上現在醫鬧又厲害,他們不同意也情有可原。”
“天下父母心,祖輩們也是一樣的想法,總捨不得孩子們吃苦。”易永介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後背,說:“我也有過自私的念頭,偷偷考慮過要不要勸你畢業時轉行,站在一個男朋友的立場,實在不願看到自己的女友在高風險的環境下辛苦,可想來想去,還是放棄了勸說的念頭。平時不難看出你是真心喜歡學醫的,既然是你喜歡的,我又怎麼能因為自己的私心勸你放棄呢。”
“阿爹阿婆最終同意也是出於一樣的想法,他們疼我,就捨不得硬去違揹我自己的意思,寧願自己擔心……謝謝,真的很謝謝你們。”這聲道謝女生說得真心實意,她有多幸運生命中愛著的人都能尊重她的意願。
“何來謝不謝呢,我們都是因為愛你。”
柳涼衫抬頭親了下易永介的下巴,慢慢說道:“我是不是沒告訴過你我為什麼學醫?選擇學醫也是深受父母的影響,仁心妙手,遍濟世人,我想不出還有比醫生更美好的職業。臨床老師總喜歡給我們講各種各樣的現實案例,小到治癒病痛,大到挽救生命,有些治療手段和康復過程簡直堪稱傳奇,就像見證了一朵枯萎的花重新開放。如果我能為這個行業,為這個花朵重開的過程出一份哪怕最微薄的力,也是值得高興很久的。換個角度從私心來說,若真有當上醫生的那天,也是某種程度對爸媽他們的傳承吧,他們在天上也一定會很高興。”
易永介默然了,同樣的年紀裡,在其他女孩子都在用青春和生命中的瑣碎拉扯時,柳涼衫已經望向了更遠的方向。她的眼裡有微燃的悲憫和愛意,願意肩負拯救,期望和整個世界相愛。
他的小姑娘,真的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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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康復得很快,已經不用去醫院複查了。柳涼衫和易永介決定去一趟醫院,把後續所有的藥開好拿回來,然後就準備回校銷假。
負責阿爹術後治療的醫生是柳父生前的同事,自然也認識從嬰兒時期就被帶來上班的柳涼衫。
“你小時候我還給你搖過搖籃呢,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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