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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來。”兩輩子沒搞過經濟的汪曼春扶額。
“唐爺說了,治大國如烹小鮮,做生意也是如此。我這次來,一是為了祝賀杜老闆,二就是來教你做生意的,”邵庭十指齊飛,把算盤打得噼啪響,“這不,對賬呢,等上海的帳對完了,就全轉到你手上去。”
事實證明,邵庭在經濟方面,是很有兩把刷子的。唐十雖然善良,但他畢竟是個商人,如果邵庭沒有真本事,任他把腰扭出花兒來,也沒辦法留在唐十身邊。
“哎呀呀呀你算錯了!你數學是怎麼學的呀,普通的加減乘除也能算錯!”
我都連算一天了就錯了兩筆好嗎?
“這個協議不能籤,張福生那個吝嗇鬼,拿七分的貨賺十分的錢,討厭!他想得美!”
我知道我也沒想籤……
“藥材這塊兒我們一直跟同輝堂有合作,就還按過去的來。西藥那邊趕明兒我帶你跑趟中心醫院。”
去吧去吧快去吧!
“明家不能得罪,必須把明家拉入夥,強龍不壓地頭蛇懂不懂?”
你不知道我姓汪已經自動被拉入明鏡的仇恨列表了嗎?
邵庭是見不得人出差錯的,只要哪裡出了一點問題,他就得把那部分的負責人拉過來,連跺腳帶瞪眼的可勁兒埋汰人。
“得嘞,知道您辛苦,日後可不能出這樣的差錯。我們唐爺說了,今年上海這邊兒的,從負責的到普通工人,人人發個大紅包!”邵庭勾著手,在對方感激的目光中送走了最後一位主管,衝汪曼春拋了個媚眼,“看見沒?打個棒子給個甜棗,學著點!”
汪曼春默默的捂住胃:糟了,胃更疼了。
再怎麼早出晚歸,汪曼春每天還是要回汪家的。二十四號下午邵庭大發慈悲之心放汪曼春早些回家,她剛從酒店走出來,就見外面停著一輛眼熟的小汽車,明樓從車窗處探出手來:“上車,我送你回家。”
汪曼春鑽進車裡:“師哥,你怎麼在這兒?”
明樓答道:“我打電話去汪家,你不在,問了你家的僕人,她說你來了這邊。我今天跟老師提到你,他生了好大的氣,怎麼,叔侄倆鬧矛盾了?”
“是啊,鬧了好大的矛盾,”汪曼春止住明樓的話,“你千萬別勸我,我還想再鬧幾天。”
明樓無奈的笑著點頭:“行行行,都依你。”然後又說道,“明日杜先生的恆社開幕,你可知道?”
杜月笙給明家發了請帖,明鏡是要去的,他也會跟著去。不過,汪芙蕖只怕是沒有請帖的,他一貫是親日派,很不得杜月笙的眼緣,但汪曼春就不一定了。
“去啊,”汪曼春像是沒聽出明樓話裡的試探,“我一位叔叔病了去不了,託我代他到場祝賀呢。”
“既然你去,那我也去罷。”明樓笑著說。
二十五號早上,汪曼春把自己收拾停當,和邵庭坐上了一輛車。邵庭清點了一遍要送的東西,讓司機開車出發。
“等會兒到了杜老闆那兒啊,你就坐著露個臉就行,一切交給我。記得少說多看,這回有我帶著你,下回你指不定就要一個人去了。”
“我們去了就代表唐叔叔加入恆社嗎?”汪曼春問。
“不,我們只是去祝賀的,”邵庭倨傲的答道,“唐爺不會加入任何勢力。”
“我知道了。”
“哦,對了,到了之後記得改口叫杜先生,他喜歡。”
“唐叔叔不是叫他杜老闆?”
“他們有生意往來,站得一樣高,不用說恭維話,你呢?”
“我明白了。”
兩人到了門口,客客氣氣地遞交了請帖,卻被管事的攔在了門外。邵庭翻了個白眼,輕輕戳了一下汪曼春的肩膀:“他肯定認出你是汪芙蕖的侄女,才不讓咱們進去,哼。”
“怪我嗎?”汪曼春無力的反駁,“我又不是親日派。”
“都是汪芙蕖的錯!”
李管事把邵庭和汪曼春兩人攔在門外,轉身進屋去找杜月笙。杜月笙坐在主屋裡最寬大的沙發上,正在聽下面的人彙報來客情況。
“杜先生,外面來了兩個人,拿著唐老闆的帖子,說是代表。”
杜月笙現年四十五歲,體型偏瘦,看上去沒有半點青幫出身的匪氣,反而穿了一身長衫,顯得文質彬彬。他開口,用慢悠悠的語速說:“唐老闆的代表,那還不快請進來?”
李管事為難道:“來的兩個人裡,邵庭您是見過的。只是另一個是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