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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留不住他,卻被他設計的牢籠困住,如今舉步維艱。
那便放手吧,留不住的,他何必強求。
重翼拂上容瀾蒼白的容顏,最後勾勒一遍那曾令他深深心動的眉眼,起身步出房門。
“張德,尋個人把他葬了。”
“皇上,葬於何處?”
重翼望眼天邊一覽百川的巍峨雪山:“虎口關,冥山之巔!”
“殺呀——!”
虎口關外血流成河!
皇帝攜太子御駕親征,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敢將一國的現在與未來全部押賭,不是亡命的賭徒,就是極度富有自信。
萬軍之前,重翼披甲戴盔,跨馬而上,側頭問身側同樣一身金甲的兒子,“怕不怕死?”
重文今日穿得是和重翼如出一轍的金色鎧甲,象徵他一國儲君的尊貴地位。他本能地想點頭,可又覺得父皇如此問他,他應該回答不怕,他猶豫,但終還是點頭,“怕……”
重翼朗聲大笑,“哈哈哈!怕就對了!這一仗與之前不同,父皇不期望你殺敵,只要你絕不能死!”
不能死?
重文懵懂點頭,□□戰馬已經帶他衝進猩紅的廝殺:“兒臣知道了,父皇。”
大周將士看著年僅八歲的小太子端坐戰馬,御劍殺敵,比之身經百戰的老兵也毫不遜色。
皇帝的神勇更令人震驚!
他們莫名被深深鼓動,入魔而戰!
多日來與北厥的僵局就此撕開一道裂口。
當重文一身金甲沾滿人血、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當無數砍刀箭支呼嘯著要殺掉大周的太子,當母后口中那個他熟悉又陌生的舅舅向他提劍奔來,重文其實才真的知道了那句“絕不能死”是什麼意思。
重翼目光冰寒,揮劍削斷亥斛□□馬蹄。
亥斛跌落馬背,正正跌在重文的利刃之下!
許多人都記得,那一戰三天三夜,死人成山,虎口關外快要枯黃的草抽出血紅的新芽。
大周少了十萬士兵,以少勝多,亥斛這統領北厥數載,極富霸名的一代單于最終竟是死在了自己年僅八歲的親侄子手中。
北厥慘敗!
而太子重文一戰傳為神話。
他砍下亥斛的人頭拎在手裡,瘦小的身體因為親手殺掉舅舅而顫抖,可滿世界的殺戮似乎因此而停止,他聽見身後有人高呼“太子”,於是他回身,將手中的人頭高高舉起,生平第一次明白了“強大”是何定義。
是為了不死,要雙手沾滿至親之人的血,要巋然不動,不驚不痛。
他望向身側一直護著他的偉岸男人:“父皇,兒臣沒有死。”
那男人只策馬留給他一個背影:“從今天起,你才算是大周真正的太子,受萬民敬仰,也受一世孤苦。”
北厥地域遼闊,人口眾多,部族分散,不比苗南只是海天一隅,可以傾國而滅,將王族趕盡殺絕。
“爾等都是吾的族人,吾弒親舅只為平息戰亂,若爾等願卸甲歸降,吾自當保族人平安!”
重翼冊立重文,其實很大程度是看中重文北厥的血統,雖然太后也出身北厥,他的身上也流著厥人的血,但太后出嫁前只是某個弱小部族的郡主,根本比不了亥姝這公主的高貴王族身份。
大單于被殺,北厥成了一盤散沙,各個部族紛紛向大周求和,對太子重文更是極度推崇。
這一年,年僅八歲的小太子成了收復北厥的最大功臣,北厥一十二個部族戰敗第二日就聯合簽訂了從此歸順大周、成為大周屬地的契約文書。
季鵬賀領軍跪送皇帝和太子離開洪州城的那一日,發覺幾日間太子的內向不知何時就蛻變成了讓人琢磨不透的內斂,他不禁收了第一日望向太子時心中的不屑,皇帝的鐵血手腕對兒子也是狠絕,這一戰後,天下再無人會因太子生母的罪責對太子有所不敬,更沒人再敢看輕八歲就戰場廝殺的大周太子。
北厥的戰爭就此落下帷幕,然而苗南的爭奪才剛剛開始。
“請主子責罰!墨玄失職,讓影子得手,冥山之上突發雪崩,他們帶著人消失在雪霧裡,不知所蹤。”
下葬不過是誘敵的手段,如果無人主動來救,那麼對方等的一定是自己先放棄。
重翼眯眼,心竟然有一刻是放鬆的,“逃就逃了吧。”
他原本想,如果又是撲空一場,將容瀾安葬在冥山之巔,也能讓那個曾經與自己有千秋約定的人看著自己如何成就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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