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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衛錦兮冷笑,“一三,你何時也學會明知故問了?”
一三一怔,她看了衛錦兮一眼,下一秒就撲通跪在了她面前:“駙馬爺,請放過公主殿下吧。”
衛錦兮勾了勾唇角,聲音卡在喉嚨裡許久都沒有說話。放過柴秀……可又有誰來放過自己呢?皇帝舅舅不會放過自己、殷晏也同樣不會放過自己。現在,連柴秀的親信都覺得自己礙事……天下之大,竟已經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了麼?
“駙馬爺,現在兩國交戰,公主殿下因為上次的親征對勢氣鼓舞起到了極好的作用。原本駙馬被俘,陛下和左相擔心公主做傻事已經決定放棄你與公主的婚姻,可公主一再堅持非要北上救你。”一三根本不等衛錦兮的表情,只一再磕頭說道,“現在駙馬爺身份本就受到質疑,一旦連公主都不再回去,民心大亂,殷國必亡啊。”
連一三都開始像個忠良諫官了。稷和長公主的地位和意義,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變得如此重要了。衛錦兮斂眸低頭,看著不斷磕頭的一三:“這是,皇帝舅舅的意思麼?”
“公主不讓我等將二位的下落告訴官家,我等是公主親衛,不會違揹她的意願。”
“不會違背?”衛錦兮只覺得好笑,若是真的不會違背,今天這一出又是怎麼回事呢?
“駙馬爺既然已經做錯一次了,這一次為何不利用自己的身份來彌補錯誤呢?”一三抬起頭,一臉誠懇地說道,“只要駙馬爺一心想著大殷,又有誰再敢敗壞公主聲譽、再拿咱們大殷百年社稷說事呢?”
“你這個主意倒是不錯。”衛錦兮點頭,“但我問你,是何人在質疑柴秀,要讓一個女兒家、一位公主來揹負一個國家的命運?難道一旦大殷亡國,還能是因為稷和長公主不在帝京的責任麼?”
“駙馬爺息怒,這不是屬下們的意思,是民心。”
“呵。”衛錦兮冷笑一聲,“我知道了。我會勸她的。”
“駙馬爺,公主態度堅決,恐怕……恐怕不會聽任何人的勸導。”
衛錦兮還記得自己初初在父親的指導下學習的時候,衛青舟曾與自己探討過一些關於“忠誠”的話題。忠誠,可能是衛氏家族每一位繼承人都需要接受的教導。這不單是為了讓“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他們內心堅強不輕易動搖的手段,更加是生而套在思想上的枷鎖。
而衛錦兮自己,在對善惡、忠奸還沒有一個自我的判斷的時候就被父親強拉著選擇了一個自己根本就不瞭解的陣營。她沒有那麼強大的內心,無法對一個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的主子效忠。結果就是,在兩邊搖搖晃晃,最終也沒能將自身的忠誠奉獻給任何人。
到最後,衛錦兮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個缺乏忠誠的人。她只是在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在愛上柴秀之前,努力避開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在愛上柴秀之後,努力自保的同時也會盡量避免去做一些會讓柴秀生氣的事情。
這樣的她,在過去的幾年裡體會了自己的失敗,從此一蹶不振,再也沒辦法如既往一般戰鬥下去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見過了殷晏之後,在連續三年三十餘次被殷晏召見之後,自己已經對這個男人產生了陰影——內心裡,深深的害怕與之為敵。甚至認為,自己無論做什麼,都不可能逃脫他的掌控。
“如果……如果我回去了。”衛錦兮好不容易發出了聲音,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才注意到聲音居然莫名的沙啞了。她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一三,你的忠誠是對大殷還是稷和長公主殿下?是公主……還是柴秀?”
一三被衛錦兮的問題難住了。這個問題,從她被派到公主殿下身邊就不需要考慮。她是守護稷和長公主殿下的暗衛,聽命於公主殿下是最基本的。
“你大概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吧?”衛錦兮柔聲說道,“我啊,只忠誠於柴秀一個人。只是柴秀,不是管她是什麼身份。所以這麼說可能有些大逆不道,其實兩個國家……誰勝利,對我而言都沒有差別。我之所以做了那許多的事情,只是因為……想取得秀秀的注意罷了。”
一三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溫柔又有些像陷入春夢少女的衛錦兮。但是她並沒有因此而放棄說服這個全大殷唯一有可能讓稷和長公主回到正規的人:“駙馬爺既然是為了公主著想的,就應該回去承擔一切。而不是躲在公主的身後……”
“我會回去的。”在一三的抱怨和責備聲中,衛錦兮說道,“我是曾經想過要逃。可是我這個人,沒有辦法用逃避的方式來停止思考。所以,我會回去的,但不是現在。現在,我還要和秀秀去做一些這輩子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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