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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父皇太后外最親近之人。
“李嬤嬤……”狂風吹亂了她慌張出府隨意挽起的發,讓那本用以象徵人婦的髮髻落下披散下來。這已經失了公主儀態,她的確該進屋裡去——至少重新梳妝一番。可是她就是倔強的不願進去,只覺進去了便是向裡面的人認了輸。
她看了看李嬤嬤,又從開著的門看向那個被山石屏風擋住的床榻——看不見、卻也知道那個人還躺在那裡。那個人太任性了,從小就是如此。柴秀搖了搖頭,卻問:“什麼時辰了?”
“回殿下,已經子時了。中元……快過了。”
“駙馬他……”柴秀皺著眉,開始思量前些日子聽到的傳聞。什麼熬不過中元便……衛錦兮那鬼丫頭一向身體好,怎麼會落了次湖就死掉!
柴秀想起幼時一次因唸書的事情與先生起了衝突,被父皇以不尊師重道為由罰跪在太和殿外。那時小自己一歲的衛錦兮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陪自己跪著整整兩個時辰。後來她見自己受不住卻苦苦撐著,便裝暈倒下,把自己和父皇都嚇了一跳。此次,定然也是如此了。
思及此處,柴秀“唉”了一聲:“李嬤嬤,你去廚房給駙馬準備些清淡的膳食來。鏡月,爾等在此候著,本宮去見駙馬。”
公主鬆口,下人們頓時喜笑顏開跪了一地稱是。
房裡有濃重的草藥味,它們甚至蓋住了屋子主人原先的滿屋墨香。柴秀不經意蹙眉繞過山石屏風,見著正在寫藥方的皇叔柴玉璋。這位逍遙王爺自幼學醫,也是衛錦兮和柴秀的醫術師父。
兩人互行了禮,柴玉璋面色卻凝重:“秀兒,駙馬生病前飲食如何?”
柴秀沒想到皇叔開口就是如是一句,沉默半晌,只得誠實說道:“不知。”
柴玉璋眉頭蹙得更緊,似是下了很大決心:“秀兒,皇叔便直說了。錦兮她,大約是中毒了。”
眼前只黑光一閃,柴秀險些沒站穩,她抿著唇直到失了血色才說:“中毒?”
“是的,錦兮自小習武,雖然看著單薄些身子卻一向硬朗,就算那日在湖中浸了許久也不至於昏睡不醒那麼久。我今日仔細查過,發現她的脈象與前日稍有變化……這脈象,絕不是受了風寒之人該有的。”
柴秀皺緊眉衝到床邊,僵硬地站著如何也不能再靠近。眼前的這個人,得到了全部的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失去她!想丟下她自己去地下逍遙?沒門!
“皇叔……那毒可解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向聰慧的她此時也已失去分寸。
“我試著配了幾副湯藥予駙馬服食,現在看脈象倒是平穩了許多。後面,還要看他造化。”柴玉璋嘆息。
許是天氣太悶熱沉重得壓得她說不出話來,她緊緊盯著床榻上面色蒼白的人,看著看著竟見她緩緩睜開了眼。是、眼花了麼?
“你是誰?我、在哪裡?”不是眼花。她真的醒了。只是還來不及喚出她的名字,那個人就給了自己一個偌大的驚喜,柴秀寬大的袖下手早已緊握成拳。
柴秀咬緊了牙關,怕這一鬆口就忍不住要示弱,於是她低頭說道:“皇叔,這裡、這裡就交給你了。”
床上的人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那穿著大紅鎏金宮裝的少女一溜煙消失於眼前。
“她、她……”甫一醒來就發現記憶全無的人,不知所措、不太確定:“她怎麼哭了?”
☆、第一幕
我叫衛錦兮,是個病人。自己說自己有病什麼的,大概會被誤以為是瘋子吧?雖然失心瘋也是種病、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失憶這麼狗血的事情的確發生在了我的身上。寒邪入體,持續的高熱在折磨我身體的同時,也燒掉了我的往昔。
大病初癒,我失去了一切記憶。在聽到這一訊息時,那些圍繞在床榻邊的人神色各異,他們有的驚詫、有的幸災樂禍,唯一沒有的是真情實意。我不知道為何我能將這些看得分明,但似乎這雙眼睛就是擁有感知人心冷暖的能力。
他們中的幾個慌張失措,著急地向我灌輸那些我本該知道的“曾經”。他們說我叫衛錦兮,他們說我生了一場嚴重到快要死掉的大病,他們說我是個千金大少爺是左相的兒子,他們說多虧了我的師父逍遙王我才能死裡逃生……
而我此時卻只想著剛才拂袖而去的少女,她似乎對我方才的反應有些難過,但那情緒太過清淡我並不能看得分明。有那麼一段時間我會以為那些難過只是我的錯覺。因為那次之後,她再也不曾出現在駙馬府出現過。或許,真的是我看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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