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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附近的那個死去的船員的哨子,用尖銳的哨聲,吸引來了露絲的船。
那個勇敢的母親在看到兒子的屍體的那一瞬間就崩潰了。她毫無形象的抱著兒子嚎啕大哭,淒厲的聲音在海面上久久的迴盪著,像鞭子一樣抽打著寒冷的空氣,和佈滿了死亡的海面。
他們一直等到四點才等到救援的船隻。露絲一直不肯放開她的兒子的身體,她一直抱著她,直到上岸。
露絲要帶亨利回到英國去,他是一大片古老的土地的主人,按照傳統,應該埋葬在阿克頓的教堂裡,和他的先祖躺在一起。
卡爾沒有拒絕她的要求,他甚至殷勤的護送露絲回到阿克頓。
不過他有別的計劃。
在葬禮結束後,他花了大價錢,偷偷的把棺材運回了美國,埋在了他私人的別墅的後院裡。他想和他永遠都住在一起,他想離他的愛人更近一點,這樣當他無法忍受的時候,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去傾訴,獲得一點可憐的慰藉。
他曾經想過把屍體凍起來,或者用別的方式,留住亨利的身體。但是他怕那個孩子的靈魂會困在自己的身體裡無法得到解脫。
他不忍心。他的亨利那麼純淨善良,他應該被天使親自接到耶和華的身邊,享受永恆的幸福和快樂。
在第二次下葬的時候,他把那條海洋之心帶在了亨利的脖子上。他說過,那是送給他心愛的人的禮物。
但是即使這樣,他心中的野獸依然哀嚎著,得不到哪怕一點點解脫。他時不時的在半夜驚醒,渾身冰涼,就好像還泡在四月份大西洋寒冷的海水裡,然後他就赤著腳衝到亨利的墓前,抱著墓碑大哭,親吻著墓碑上亨利的名字,訴說他的思念和悔恨。
如果他不曾那樣傲慢該有多好。如果他一開始,當他看到男孩兒傾慕的眼神時,便立刻熱切的回應,該有多好。如果他在發現自己的心思後,沒有思前想後猶豫再三,沒有想東想西踟躕不前,而是拿出他在生意場上的決斷力和勇氣,立刻取消婚約,然後纏著他,追求著他,直到他答應自己,那該有多好。
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他們已經永遠的分開了。
儘管已經將亨利的墳墓埋在了自己的後院裡,但是他覺得他還想要更多。他的內心空虛的讓他幾乎快要發瘋,就像一個飢餓了幾千年的吸血鬼,迫切的需要咬住一個活人的脖子。
露絲和蘿絲在阿克頓守了整整一年的喪。露絲完全失去了奮鬥的動力,她不想管莊園的事情,不想管那些投資,也不想管土地,甚至連城堡的僕人也不想管。她也懶得再理她的女兒。在她看來,蘿絲就是害死亨利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她為了一個才認識兩天的男人跳回了泰坦尼克,亨利就不會為了找她,而錯過上船的最佳機會。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她從來沒有生下過這個女兒。她永遠都不會原諒她。
她不再去別的地方,只在亨利的那些房間裡徘徊。她把所有有亨利的照片都翻出來,重新放在一個大的相簿裡,每天都要翻看一遍。她把亨利的衣服拿出來鋪在床上,自己坐在一旁看著它們流淚,又把那些亨利還是嬰兒的小衣服拿出來,一遍又一遍的回憶,還有亨利小時候做的家庭作業,還有他看過書,寫過的字,畫過的畫。或者,就坐在大廳裡,看著那副比真人還大的油畫,取代了亨利父親的位置,以最新逝世的伯爵的身份,立在牆上,微笑著看著大廳裡的每一個角落。
阿克頓就像隨著亨利的死亡也死去了一樣,如同一座空蕩蕩的死氣沉沉的陵墓,讓蘿絲喘不過氣來,而母親厭惡和痛恨的眼神,更是讓蘿絲心如刀割。而每當想到亨利冰涼的毫無生機的屍體時,那種強烈的愧疚感,也折磨的蘿絲整夜整夜無法安眠。
這座城堡留下了亨利太多的痕跡,蘿絲穿梭在長長的走廊裡,總能聽到幻覺,好像亨利就走在她的身後,接著就會叫她的名字,快步跑到她的身邊,笑著問她:“你是不是又惹媽媽生氣了?”
而當她回頭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色慘單調黯淡的走廊長長的延伸著,夕陽火紅的陽光像鮮血一樣印在大窗戶的立柱上,飛快的跳躍幾下,便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片死人面板一般的顏色。
她曾經想過逃跑,這裡讓她害怕,快把她逼瘋。她想去找那個與她在泰坦尼克上同生共死過的傑克道森。卡爾沒讓她成功,他買通阿克頓的僕人,牢牢的將蘿絲軟禁在莊園裡。而傑克道森,則在他的陷害下欠了一大比債,打斷十指後被送到礦場,去做最危險和最艱苦的工作,以償還他永遠都不可能還清的債。
英年早逝的理查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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