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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柔了幾分,將華色剛剛又裂開了的傷口清洗乾淨,然而越洗她的鼻子就越酸,幾乎要哭出來了:“這種事情……根本不用你們這些一點戰鬥力都沒有的人去做!你這樣弄得我、弄得我就好像失職了,沒能護住你一樣——你幹什麼?”
華色將沿途偷偷摘下的一朵粉白色的曼陀龍骨別進青歌發裡,額頭輕輕抵在她的頭上,語含笑意地輕聲道:
“可是,一想到我能救了您,這次的救援與魯莽對您有著切實的幫助,我的心裡……”
“就開心得什麼都不知道了。”
公元415年,綠野皇后出兵平定大綠潮,拱衛邊疆,失敗、帝國第一法師戈林身殞真言鎮,青歌少君侯並娜塔莉亞遺孤,奧菲莉亞·斯佩德勇奪戈林法師遺軀,避開大綠潮總流,以儘可能小的損失將奧斯曼*和皇家學院應徵前去的學生們帶回了皇城。
這次出征可以說是這一任的少君侯們幾乎最失敗、最狼狽的一次,與他們日後赫赫的戰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後人無數次猜想道,或許是這一次的失敗與恥辱,才讓這些年紀尚輕的少君侯們有了日後的剛介風骨與不折的脊樑。可以說,這一任的少君侯,是奧斯曼帝國史上最年少有為、也最命途多舛的一批了。儘管他們成功保全了戈林法師的遺體,避開了綠潮,然而這仍舊未能掩蓋這次出征其實並未有什麼成效——可以說,無功亦無過的事實。
青歌策馬離開營地的那一瞬間,緊緊抿著唇回望了一眼隱沒在黛翠色山巒中的真言鎮。她在心底暗暗發誓——
有朝一日,待我修成法聖,捲土重來,一雪今日之恥,管教你什麼陰陽手,什麼行政官與死靈鐵甲衛,都只能在我手下討一個有去無回!
你們不需要了解我,亦不需要同情我。我的身後沒有任何夥伴,我將在這條路上獨行至死。荊棘遍地的痛苦我一人承受,為的就是你們的康莊坦途。所以,後來者,你們只需要踩著我的腳印前行就好。
有朝一日若你抵達了我的未竟之途終焉,那麼首先我要祝賀你,你已經達到了多少人終其一生都未能窺探絲毫的神域。然後走下去,孩子,你註定比我站得高,看得遠。在抬起你的腳進行不知終點在何處的征途之前,請為我的豐功偉績獻上一束曼陀龍骨。
皇城,帝都。我生長於斯,終老於斯,歌於斯,哭於斯。一路踽踽行來三十餘載,最後悔的便是沒能在抵達根源之前再一次握住你的手。誰為我起了塔,誰為我立碑作傳,誰把我的傳奇吟唱在大陸的每個角落,誰的骨與血深埋我神像底。
我下來了,我來了,我是不是來遲了?睜開眼睛再看看我啊,華色。
我們未成法師,先成人。
——奧斯曼帝國第三十五位法聖,御封殿前大公,赤焰之青歌。
第27章
在此後不知多少年裡,可以說,直到綠野亂政的年代過去了很久很久,那段被掩蓋了的歷史才真正地重現人前,一併揭開的,是奧羅少君侯心底血淋淋的、永不癒合的傷疤,還有綠野長秋那要了人命的虛榮與鼠目寸光。
人們只知,公元415年,奧斯曼帝*隊借大綠潮之勢出征雅克,將國境線成功推進到真言鎮,全線向前約百里,然而戈林法師身死真言鎮的這一點卻被皇后壓了下來,轉而說成——
戈林法師年歲已高,掛冠歸隱,奧斯曼帝國第一法師職位,就此懸空。
“吱呀”一聲,厚重的石頭城門緩緩開啟,被擦洗得一點灰塵都沒有的吊橋緩緩放下,浸潤了歲月的光澤的沉香木歷久彌新,散發著幽幽的香味迎接這些遠征歸來的軍人。
“是出征的*——我們的守護者!我們的榮光與驕傲!”
“元帥,元帥!天佑奧斯曼!”
“天佑奧斯曼!!”
在一片歡呼聲中,無數的山茶花瓣從天空紛紛灑落,來自皇城內部的皇后近臣布蘭特·奧羅,掛著滿臉阿諛的笑從費南多元帥手中接過兵符,轉交給了端坐於鎏金輦車中的綠野督伊。出嫁十數年依然有著驚人的美貌的女子盈盈起身,帶著來自皇城內部的所有官員對著元帥對著大軍一拜到底:
“綠野青嵐,替帝國千萬百姓,在此謝過諸君了。”
費南多就這樣看著一半軍符從自己的手裡被分了出去,心中萬千激盪,不發一語。
一次權力的交接,一場兵不血刃的□□,都能被這個漂亮到魔性的綠野做得像一場畫,離得遠的百姓們自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只能看到無數大臣對著將軍拜下身去,心中就不由得更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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