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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為她帶來了一束純澈的、明淨的光芒——
“看我這裡。”華色又重複了一遍,似乎是因為能幫上青歌的忙而十分開心的緣故,她的眉梢眼角都噙著滿滿的、溫柔的笑意:
“我為您照明。”
越往上走,霧氣就越稀薄,青歌卻絲毫沒有放鬆警惕,一直在試圖用所剩無幾的力量來調動氣流,將霧氣從自己的身邊驅散開來。
“你覺得這些霧氣的成分是什麼啊……”青歌下意識地就想跟華色說話來減輕壓力,結果話音未落,她就駭然發現——
自己的手裡空了!
“華色?華色!”她向身邊的空氣裡猛撈了幾把,發現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彷彿那個女孩子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你去哪兒了?”
無人應答,只有那個水晶瓶子留下的光芒還在照耀著這方寸之地,然而就連那些光芒都被侷限在了這一方小小的空間裡,完全擴散不出去,周圍一片黑暗,就好像周遭的時間被猛然停滯了一樣。
“華色是誰啊,青青?”一個嘶啞的聲音緊貼著青歌的背後響了起來,滿浸著深深的怨毒和不甘:“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長得和你母親越來越像了啊。”
青歌對這個聲音實在太熟悉、太熟悉了。這個聲音在很久之前,還沒有這麼嘶啞這麼難聽,說話的時候總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磁性而清朗的聲音在難得清醒的、不酗酒的日子裡,為她唱過童謠,念過詩歌,陪伴著她從牙牙學語直到她開始懵懂記事,然後所有的苟延殘喘下的溫情與愛護,所有的偽裝與面具在那一年盡數剝離——
“父親。”青歌轉過頭去,和一個沾滿了陳年血跡的、懸浮在空中的頭顱對了個正臉,面如寒冰,目光冷冷:“別這麼叫我。”
“小丫頭長大了,翅膀硬了,不跟我親了啊……”青嵐的頭懸浮在空中,掙扎著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只不過你這麼多年來,就一點兒也不內疚麼?”
“你還記得我長什麼樣兒麼?還記得……”青嵐的頭顱猛然間湊近了她的臉,冷笑道:
“還記得當年死在你手裡的可憐的老父親麼?”
青歌二話不說,倒提楓木法杖就是一個突刺,尖利的尾部素來是起到支撐作用的,在她的手裡就成了無往不利的長/槍,險險從那顆人頭邊上擦過去,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我素來行公正事,走光明路,有什麼好內疚的!”
“您的音容笑貌,青歌時時刻刻銘記於心,不敢有半刻或忘!”
青嵐大笑起來,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似的:“公正?青青呀,你真的敢說自己公正麼?”
“你當年那麼急著殺死我,真的只是為了保全我的屍身,要為那些失蹤的流浪漢們討個公道麼?”
青歌冷笑道:“不然呢?”
青嵐有著一雙與青歌十成十相似的翠綠的眼,聞言笑了起來,依稀能看出當年身為劍法雙修的法師世家公子的翩翩風度:
“難道不是你怕我修煉死靈魔法而受牽連麼?”
“綠野長秋是什麼人呀,頭髮長見識短,要是讓她聽說了‘星辰海’青嵐修行死靈魔法一事,怕是當場就要嚇得發令,將青之一族全體貶謫了罷?”
他陡然暴喝一聲:“你就真的敢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你是一個公正處事的人麼?”
頓時身邊的環境都在一瞬間變幻了。青歌發現自己正置身於麗都的貧民窟之中,傾聽著周遭人們的竊竊私語。
“絕對公正?別開玩笑了,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她也就真敢說自己做出的判斷是絕對正確的、絕對公平的麼?”
“就是啊,八成只是個噱頭吧。”
“別這麼絕對,不是還有傳說中的‘公正身’的存在麼?要是‘公正身’真的在這第一位女性少君侯身上的話,那麼她也有資格自稱‘絕對公正’了哦。”
“笑話!縱觀古今,哪一位七聖物的持有者不是在漫長的抗爭之後獲得了聖物的認可的?哪一位被認可了的大能者,不是在上下求索多年之後才被承認了的?”
“就那麼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還敢自稱‘行光明道,為磊落事’?咋不上天呢?”
青歌聽著這些滿含惡意的話一股腦兒地向她湧來,頓時覺得自己那掩藏在心底多年的恐慌被猛地翻了出來曝曬在陽光下,那些擔憂與不安在這一刻盡數爆發了出來,混雜成了一句話,不停地敲打著她的內心——
你怎麼就敢說自己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絕對公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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