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第2/4 頁)
努力不讓自己疼暈過去。
“幸虧子彈沒留在體內,否則更要命。”他非常輕柔地卷下我的褲腿。
“但是會留下疤。”我說道。心想就算能回二十一世紀,也沒機會穿超短裙和西裝短褲了。加上脖子上的傷疤。啊,我算是毀容了。
爾忠國微怔,眼睛下意識地看向我的脖子。“休息吧。”他關掉電筒。
一件衣服蓋在我身上,帶著他的體溫和他身上那股令人迷亂的氣息。
“我不需要。”我將他的衣服扯開,裹緊自己身上的軍裝,合上眼睛數羊。
爾忠國躺在我身旁說了句:“冷了再披吧,就在你邊上。”
疼痛的傷口讓我很難入睡,當我數到第三百八十七頭羊時,總算快被周公領走了,但屋外的一陣窸窣聲瞬間將我驚醒。
傷病員在隔壁一個院子集中,就在我們西邊,而響起動靜的地方卻在我們東邊。就算是傷病員夜起方便,不會捨近求遠跑東邊去。
黑暗中,我摸到爾忠國的身體,在他警覺地一顫時,我低聲道:“外頭有動靜。”
爾忠國直起身子,仔細傾聽了一會兒。“沒人。村裡有崗哨,村外都是咱們的人,放心睡吧。”
“可能是牲口。”我想了想,接著數羊。
羊越數越多,傷口卻越來越痛,每次呼吸幾乎都要倒抽一口氣。
“很疼麼?”他問道。
“嗯。”彷彿憋足了的淚水突然找到了宣洩的出口,我哭泣起來,“太疼了。”
一隻胳膊伸過來,輕輕將我攬入懷裡,像哄小孩一樣,但聲音淡漠:“別想著那裡,你總注意著,當然覺得疼。”
“我沒想著那裡。我一直在數羊,可還是很疼很疼。”我的手攥緊他的衣袖,極想狠狠地咬住一樣東西。
他的手上來抹我的眼淚:“我知道是很疼,子彈打穿能不疼麼?忍一忍就好了。”他更加淡漠地說道,鬆開了我。
我幾乎在祈求他:“你能讓我不疼嗎?比如……弄暈我。”我覺得這樣最好,暈了就不知道疼了。他完全做得到,除非他有意讓我遭受疼痛的折磨。
他突然捂住我的嘴:“噓,外面的確有人。”說罷,從我身上一躍而過,幾乎無聲地墜落地上,再一躍,從後窗翻出去。
我的注意力轉向屋外,讓我大吃一驚的是外面竟然有日本人說話的聲音,但聲音極輕,似乎很怕被人發現。
村裡怎麼會藏著日本人?
驚喜
我搬起傷腿,正打算下地,房門傳來“嘭”的一聲,開啟的同時,三個黑影幾乎同時撲進來,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隨即明白這是爾忠國的傑作。
什麼意思?弄三具屍體放到我床前,以為這樣嚇唬我,我就不感覺疼了?我立即又想到“變態”這個詞。
但地上三人的呼吸聲傳來,不是死人,我放心了一些。
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至少十個人。不久,孫副官和爾忠國一前一後走進來,後面跟著士兵,有個士兵端著一盞油燈放進屋裡,照到地上躺著的人,全是當地農民的穿著。
幾個士兵上前將地上三個人拎起來,爾忠國上去解開他倆的穴位。“你們是什麼人?”孫副官開始審訊。
三個人年紀相仿,全剃著平頂頭,且年歲都在二十五歲上下,互相對望一眼,不吭聲。
“是日本人。”我說道,“我聽到他們說日語了。”
其中一個矮矮瘦瘦的日本人盯著我搖搖頭。
“光搖頭、不說話,是啞巴,還是舌頭沒了?”孫副官問那個搖頭的人。
那個人依舊搖搖頭不說話。
“拉出去砍了。”孫副官不耐煩地一揮手,士兵們立即上來押人。
那個搖頭的日本人突然說話了,一句也聽不懂,但絕對不是日語,我聽著只覺得是閩南話。
“你是臺灣人?”我問道,很是吃驚。
他直點頭,露出欣慰的神情。
“那你怎麼跟日本人混在一起?”孫副官問道,突然彷彿明白了。“你是日本人徵兵過來的臺灣人?”
“嗨呀。”那個人又是直點頭。
“這兩個呢,也是臺灣人?”孫副官又問道。
臺灣人猶豫了一下,沒點頭也沒搖頭,用閩南話咕嚕咕嚕說了幾句,沒人聽得懂。
“真要命,說什麼鳥語?”孫副官惱道。
“拿筆寫吧,希望他識字。”爾忠國在一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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