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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懂他們的話,惱火之際,我大叫一聲:“你的把密亞諾哈魯ki的叫來!”那個日本人嘟囔了一句,放下電話,我聽到話筒裡傳出皮靴離去的聲音。過了很久,就在我打算掛電話時,一陣疾跑的腳步聲傳來,接著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衝著話筒說道:“拾伊,是你嗎?”
我把情況對池春樹說明白,他二話沒說立即同意,說後天有空,讓我等他。
大年初三的傍晚,池春樹如約前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他不僅帶來藥箱,還帶來火缽,裡面已經裝好燃燒的白炭——囑咐我感覺冷就放在袍子裡禦寒。
他真是心細如絲,生怕我凍著。火缽這東西看著很不起眼,但在這個年代可是寶貝,對一般人家來說算是奢侈品。我想他一定費了不少心思弄到它。
我的手腳雖然還沒暖和,但心已經提前暖和起來。
我帶著池春樹敲響房東太太的房門。房東太太一家人都在,正準備做晚飯,見我此時登門拜訪,臉上都微微露出詫異之色。
“柳姑娘有什麼事情嗎?”房東太太的神色明顯不如上次見面那麼自然。
“常太太,我跟你說過我表哥是大夫。他的醫術很高明,連日本人都佩服他的醫術。年初一你們熱情邀請我吃飯,我想表示一下謝意,所以讓我表哥過來給您全家檢查一□體,你看如何?”
“這……”房東太太頗感意外,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我們這些人家從不看醫生,柳小姐您請回吧。”常震山硬邦邦地說道。
“不要錢的,一分錢也不要!看病或是治療的醫藥費統統不要錢!”我連忙解釋,怕他們誤會我是想攬生意上門。
“我表妹說的是,我備了藥來,可以免費提供藥材。機會難得,我這個大夫一般不隨便替人看病的哦,全是看著我表妹的面子上。”池春樹不失時機地加把勁。
“這大新年的,誰沒事看病呀,什麼意思?”常震山臉一沉,露出慍意。
這茬我倒沒有想過。舊時人封建,忌諱頗多。逢年過節哪怕有病也撐著,不看病、不吃藥,非等年關過了才該幹嘛幹嘛。我們熱心義診的行為在他們看來好像有心詛咒他們得病一般。
被他的話雷住,我有些尷尬地看向池春樹。他倒是不急不忙。“這位兄弟,既然是過年就不要繃著臉嘛,如今天下不太平,哪裡還顧得了這麼多禁忌,有病就要趁早治療,誰生病誰遭罪不是嗎?既然你們一家人都健健康康的,我這個大夫就是多餘的。算了,就當我們多事,走吧,拾伊,我們可以給下一家看看,也許那戶人家更需要我們,”他朝我擠擠眼睛,拉著我便做離開狀。
“等一等。”常震山叫住我們,“這位……表哥,真的是大夫?”
我心裡一喜,知道他繃不住了——明知親孃遭罪還得裝得跟沒事人兒一樣——誰能受得了?
“當然,他帶著藥箱呢。”我指了指池春樹揹著的藥箱。
“我娘被鬼子扎傷了後背,可以幫忙看看嗎?”常震山的孝心最終戰勝了對我的敵意。
“沒問題。”池春樹立即回道。“我們來可不是為了跟你套近乎的。我表妹這人就是實誠,總惦記著眼下大家都艱難,不忍白吃你家一頓飯,沒想到還真幫上忙了。”
“這個……”常震山有些不好意思,語氣溫軟了許多。“對不起,我……”
“柳姐姐,麻煩您趕緊幫我娘治治吧!她被日本人刺傷快一個月了,一直沒好。傷口用鹽水洗過幾次,疼得要命卻總是不癒合,血水天天流。”
“看來我們今天來真是趕巧了。”我立即拉上房東太太,“走,跟我進裡屋去。”
房東太太的後背近頸椎處有一道超過三公分的傷口,周圍面板組織腫脹發黑,明顯感染化膿了。剝去遮蓋傷口的棉布時,房東太太儘管硬忍著,還是發出嘶嘶的護疼聲。難以想象她身上有傷,平日裡竟一點不讓別人瞧出來,我想起她大年初一那天拎了火爐過來給我用。
她一定是個硬骨頭,我敬佩地想著,看她的兒子常震山那股勁兒便知道是遺傳了她。
“幸好是冬天,要是夏天一定會得破傷風,說不定命也沒了。”池春樹嘆道。“常太太,你放心,有我在,一定包你健康如初。”
常太太點點頭,面露欣喜之色。
常震山端進來兩個火爐放在一旁,搓著手站著,不知接下來該幹什麼。
“兄弟,去!煮一點淡鹽水送過來。另外,倒一碗開水放一旁備用。”池春樹麻利地指揮道。
“好,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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