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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懸念,仁丹鬍子見到我也露出“你是哪位?”的表情,不過這種表情僅僅維持了0。5秒。
“柳小姐生病了嗎?”
“是的,不過已經好了,就算沒好,也不能拒絕井上先生的美意啊。”我用面癱的表情對他說話。
來此之前,我刻意畫了妝,用指尖沾著碳灰給自己畫了一個煙燻妝,尤其眼底的陰影打造得十分“完美”,若是晚上冷不丁出現在誰面前,一定能讓對方“驚豔”到魂飛魄散。
“快進屋吧,我早就派人把房間弄暖和了。”仁丹鬍子沒露出驚豔的表情,禮貌地邀請我進屋。
跟隨他進入放著紫檀木古箏的房間,穿和服的日本女人弓著背過來給我沏茶,並幫我脫下手套。
“柳小姐不必急,喝一杯熱茶後再彈琴吧。”仁丹鬍子盤腿席地而坐。
“好。”我緩緩地伸出雙手去拿茶杯。
“你的手?”仁丹鬍子發出驚訝的聲音。
意料之中的事,但我認為他能這樣表現已經算相當鎮定了。
“沒什麼,一到冬天就這樣,太嬌嫩的手經不起嚴寒。”我淡淡地回道,看向自己的手。
這是一雙連我自己也感覺陌生的手:紅紅腫腫,到處可見皸裂的溝壑,溝壑處的皮肉綻開,隱隱露出鮮紅的肉,彷彿被誰用小刀殘忍地割開了一道道極小的血口。
我自己的傑作。
得知仁丹鬍子邀請我去他家彈古箏,我逼迫自己虐待自己的手:將雙手與暖手爐徹底隔離,硬摁進冰冷的雪水裡,一天三到四遍,每次都是刺痛到關節失去了知覺再拿出來,幾番一折騰,我細嫩的面板全部裂開、達到如今這種效果。
手很痛,痛到鑽心,但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
從他死的那時起,我弄丟了自己,只剩下悲憤著的傷痛。
“這雙手無論如何不能彈琴了。”仁丹鬍子痛惜地看著我的雙手。
“真對不起,我這人太嬌貴,一到冬季就一副死樣兒。”我無所謂地將手套戴上,省得刺激了仁丹鬍子。目的達到即可,我這雙手委實慘不忍睹。
“柳小姐不必擔心,我們大日本帝國醫術精湛,早在昭和八年的時候就研製出了有效的凍傷藥,在嚴寒的滿洲里發揮了極大的作用。我馬上派人給柳小姐拿來幾盒藥膏,相信不久柳小姐就能恢復纖纖玉手。”
“謝謝井上先生,但我這人對很多藥膏都過敏,沒準用了你們大日本帝國的凍傷藥反而整個手都會爛掉了。”
仁丹鬍子愣了愣,隨即和顏悅色道:“那就等春暖花開再彈琴吧。我想到那個時候自然會好。”
我心裡冷笑,那就等著吧,到時候再想到時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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