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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音樂聲中,一個人奔跑在無人的街道上,看著這時而平坦時而坎坷的道路在自己的面前徐徐展開,繼而用雙腳慢慢縮短自己同遠方的距離。
在奔跑的時候,我總能感到心裡的那個自己終於可以耐心地蹲下來去同自己的身體對話,而每一個關節每一根神經,都會向我訴說各自的苦悶與不安,這個時侯我特別想和他們說一聲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能守護好你們,是我沒能照顧好你們,是我讓你們跟著我一起受苦受難。
我愛跑步,越是長距離的奔跑,越讓我興奮和滿足。每當把身體帶到極限那都是一次對死亡的完美體驗,而每一次抵達終點又像是一次酣暢淋漓的死裡逃生。
我像是一個統領千軍萬馬的將軍,叮嚀著呼吸的節奏,提醒著腳踝的擺動,而後用我的信心勇氣帶領著他們呼嘯著向前衝去。雖然我速度很慢,一公里用時六分半,但在內心的那個戰場早已是殺聲震天屍橫遍野,在和自己廝打搏鬥的過程中一點點探索自己的潛能和底線。
我希望用筋骨的疲憊來振奮神經,讓每一個毛孔將淤積的情緒垃圾迅速帶出體外。跑得多了,每一步都是考驗,考驗你的肌肉,考驗你的心肺功能,考驗你的膝關節以及考驗你的耐受力與勇氣,所以跑步的人常說,十公里以內是鍛鍊,十公里以後是修煉。
跑步的人,尤其是跑馬拉松的人都有野心,跑過了迷你就想要跑半程,跑過了半程就渴望全程,而跑過了全程就開始計劃如何提速、如何跑進330。
但是懶惰只會讓這一切成為痴人的白日夢囈。多日的怠惰使我嚐盡了苦頭。陽光下,我流著汗,帶著自己的殘兵敗將狼狽不堪,在路邊像狗一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想得越多揹負的越多,前進起來就越累。我累,是真的很累,我頭暈目眩,噁心反胃,由膝蓋至脛骨像開裂的朽木一般每行走一步都鑽心的疼痛,但最讓我痛苦不堪的仍然是:我不快樂。
我是真的不快樂。不快樂的原因有很多,楊絳先生說:不快樂是因為你讀書太少、想得太多;也有人說,不快樂是因為你流汗太少,還有人說,不快樂是因為你不甘寂寞。那我全佔了,啥都別說了,作為一個連備胎都已經被取消資格的loser,你已經失去了討價還價的餘地了,振作起來吧,你得為麵包去努力。
一早上淋漓盡致地釋放過後,洗個澡,換上整潔的衣衫,清清爽爽地站在車來人往的馬路上,等車。我這就打算去面試了,赫拉之尊,女王範十足的名字,僅憑這幾個字都能感受到那熠熠生輝下不容侵犯的威嚴和尊貴。
在此之前我已經聯絡了那個林嶽,是一個男人,他的聲音很好聽且頗具辨識度,聽得出來是一個教養很好值得信賴的人,我想自己應該不會被有著這樣聲音的人帶入黑傳銷或者皮包公司的魔窟,亦或是一覺醒來發現已經一絲/不掛地躺在滿是冰塊的浴缸裡。
於是,我們約定好了面試的時間,上午九點,面試地點就在他們工作室二樓的會議室。
離開家之前,我再一次對著鏡子打量自己精緻的妝容,鏡中的自己看起來既有著和年紀相符的穩健與成熟,又不失朝氣與活力,然後對著鏡子綻開一個笑容。
笑其實並不難,就算我的心冷卻了,我依然可以用笑容去溫暖每一個遇到的人。又笑一個:告訴自己,生活是一面鏡子,你笑它就笑,你哭它也哭。來,再笑一個:我對自己說,愛笑的女人一定會得到生活的眷顧。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竟開始像一個孤獨的棄婦一般自言自語逗自己開心,如果有人見到了,一定會覺得很恐怖,一個獨居的女人對著空氣說說笑笑打情罵俏,時而竊竊私語、時而張牙舞爪、或嘟嘴撒嬌、或喜笑顏開、或蹙眉佯怒、或吐舌瞪眼做鬼臉,彷彿真的有一個看不到的隱形人在配合著她。
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是總有點像神經病?反正我是這樣的,一個人演完全部的人間劇目,想象著種種的大起大落,是對福禍難測生活的一次一次演習,經歷過,從此就可以寵辱不驚,就可以從容的面對現實的平淡與涼薄。
“來,妞笑一個”鏡子外面的我對鏡子裡面的我說,
“笑不粗來”鏡子裡面的我回答鏡子外面的我,
有些事就是這麼奇怪,我們可以輕易地被別人伸到胳肢窩的手指逗笑的花枝亂顫,而自己的手最多隻能伸到腋窩解個癢。我可以是別人的開心果,卻很難討到自己的片刻歡心。
真的是沒人愛了。
鎖好門,希望當我再次回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可以自食其力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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