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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環抱了小兒在旁,不好說其他,只說容娘子因了七郎之事自責。
三娘子挖了一眼容娘,她也是當家的婦人了,如何不曉得大家子裡面的門道。若是自責,怎地這屋子裡如此冷淡,似是無人理睬一般。
“七郎有手有腳,他要去,你如何擋他?當日你怎地不用繩子捆了呢,不然將他打暈?他為國捐軀了,難道是你推他去的?你在徐家受了這麼些年的氣,如何便只曉得為難自己?嘖嘖,徐夫人不是出了名的好人麼,也給你氣受?”
容娘聽不得三娘子說七郎和徐夫人,便端起茶盅塞了她的嘴。
許三娘見容娘有了些許動靜,便笑嘻嘻的受了。她言語鋒利,說話間便要替容娘去老夫人那裡討個公道。小環嚇得一把將她拉住,連聲喊姑奶奶,叫三娘子莫讓容娘子為難,好歹等大郎回來再說。
“也罷。你聽著,若大郎歸來,不替你家娘子做主,你須得來尋我,我來說道說道。告與你,連你家大郎,我也是不怕的。怪哩,替他們徐家做牛做馬,賺了偌大家當,操持了一家子生活,倒有罪了!”
小環深以為然,容娘靜靜地聽著,也不言語。
許三娘不以為然,數落了一番容娘,便挑街市上有趣的事說了,權當給容娘散心,其中大事有二。
其一,小郡王自福建歸來,剿了叛匪,立了大功。臨安來人迎至清平,小郡王不理不睬。只在清平逗留了數日,便拔營徑往北方而去。
其二,街上蔡家金店主婦,與容娘同名同姓的。據說原是官宦人家娘子落難,被蔡家收了。蔡家三兄弟,她嫁了老二。其餘兩個妯娌,皆是商人之女。因著溫娘子出身好,教養亦好,識文斷字,家中諸事,竟由她這個二媳管了。不想這些日子傳出,溫娘子不過是奴婢之後,蔡家正因此事鬧著家禍呢。
“聽說,那溫娘子甚是厲害,小小年紀,便跟著出海了呢!天爺,那海上大船,據說顛簸得厲害,便是壯年漢子,平常亦吃不得那苦!她一個小娘子,也不曉得如何熬過去!便是那每月的小日子,不乾不淨的,在船上可如何是好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傷逝
朝堂上,捷報頻傳。
先是荊湖路歷經三年之久的叛亂終於得以平叛,頑匪盡誅。
再是小郡王福建路順利平了鹽場暴亂,斬了幾個擅自徵稅的不良官吏,釋放盲從良民,些許餘匪,不足掛齒。
便是淮南兩路,金人亦被守軍擋住,暫時無礙。
一時朝堂上喜氣洋洋,君臣俱歡。
官家撫了撫手,又是笑又是嘆,道:“唉,三郎啊,三郎!”
東樓這些年雖未被委以重任,左徵右討,皆是平定小股匪亂。然事小,他倒收了性子,安撫追剿,嚴肅軍紀,做得可圈可點。可惜……,可惜了啊!
重情之人,情便是最大的弱處。
他不欲爭,可少了許多戲看呢。
官家隨意接過兵部呈上來的請功表,掃了一眼。眾多大將之後,他忽地瞄到一個名字,遂問:“此招討副使徐守中,立的甚功,為何區區招討副使,在請功表上能位列諸大將軍之後?”
張都督上前一步,稟道:“徐副招討使膽略過人,當值戰事膠著之時,自薦潛伏入敵營,以為內應。招撫匪軍關隘處之水寨上下三百餘人,戧匪首,開寨門。此回大勝,徐副招討使功不可沒。”
官家聞聽,大喜,直道今又得虎將一員。
張都督垂首,頗為尷尬。
左右僕射互掃了一眼對方,神態各異。
左僕射欲言,右僕射趕上前一步,道:“稟官家,此徐副招討使即紹興三年被貶之左武大夫,合肥防禦使。當年徐副招討使年輕氣盛。不知體恤朝廷之安養生息政策,擅自出兵,險些壞了官家大事。故此被貶為庶民。不想他年歲漸長,一副忠肝義膽不變,甘從校尉之職,累積微功,上至招討副使。及至此役。又立大功。實乃忠心報國者也!”
左僕射挑眉一笑:“右相可謂舉賢不避親啊!”
官家甚奇,問之。
右僕射畢恭畢敬,將徐守中之過往一一道來。自然,與他家的姻親關係,亦詳細交代清楚。
官家輕叩龍案,頷首道:“徐節度使一門,果忠良也!文武之道,皆有良臣。——前回替三郎擋了刀箭的徐守平,可與徐家有甚干係?”
右僕射聞聽。垂淚道:“是徐副招討使之胞弟!”
官家黯然,遂另兵部速遞請功書,追封徐守平為內殿承製。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