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3/4 頁)
仁孝的,想必他父親泉下有知,早就投胎轉世去了。”說完哈哈笑起來,孫德藝和王妻也跟著笑了,彩霞一旁聽著,心中暗想:“老太爺歸葬回鄉,認得投胎的路,可憐我父親,客死異鄉,我和母親無力送他老人家回鄉,只怕這投胎的路,還要走很長很長!”
彩霞悶頭暗想的時候,老太太、太太和她的母親,都沒有顧慮這孩子的感受,趁氣氛緩和了些,她們說起笑話來。
先是孫老太太講道:“去年去蔡省長家,陪他家老太太搓牌聽來這麼一個笑話。說是江邊有這麼一戶人家,老爺是個秀才,革命時家裡被搶盡了,幸好他家太太會些女工,接下來夫妻二人就靠教書和織布為生了,一日秀才回家,太太讓他擔一擔新織的老布去賣,那秀才挑起擔子,太太又叮囑他,少於一兩銀不可以賣,少於一擔稻不可以換,秀才答應著就去了。到了集市裡,已經黃昏,人都散盡了,秀才喪氣地往回走,在郊外的稻田裡,看見一個農夫在那站著,秀才心裡就想,買不到銀子,換一擔糧回去也能交代。於是站在田壩上歇下擔子,衝那農夫喊,‘老布換糧食,換不換?’只見那人在暮色中背對他站著,一聲不吭,秀才打算上前去看看時,忽然一陣風起,那人點了點頭,秀才就沒再靠近了,又接著問,‘一擔布換一擔稻,換不換?’那人又點了點頭,秀才高興地說,‘我把布歇在這,你什麼時候把糧食換給我?’那人又不回答他了,秀才就想,現在天黑,也看不清是幹稻還是溼稻,不如等明天再來換,於是對那農夫說,‘今天晚了,明天你換幹稻給我,我把布放在田壩上,明天早上我再來找你,你帶上一擔稻來。’秀才看見那人又點了點頭,就放心去了。回家把這事告訴他老婆,他老婆就覺得奇怪,哪裡會有這樣的怪人?只點頭,不說話,秀才安慰說,可能是個啞巴。太太將信將疑,就要他明早起早點去那等。第二天,秀才一早就到了那田邊,還未走近,秀才就遠遠地看見那人站在原來的地方,頭戴著斗笠,身上披著蓑衣,秀才心喜這人很守信用,便大聲喊他,‘這麼早就來啦?’和風吹著,那人又點了點頭,秀才加快腳步走上前來,一邊進稻田的時候,又問他,‘稻子擔來了?’那人還是不說話,也不點頭了,秀才又問,‘難道沒有帶來?’那人還是不答,秀才又問,‘今天能不能換,能換來我就在這等,不能換就把老布還給我。’那人還是不理他,秀才看著奇怪,走到他身邊去,一看,才發現站在那的,原來是農夫插的一個稻草人。”王妻放開嗓門,大笑起來,一邊對孫老太太說:“念過書的人,居然被個稻草人——給耍了。”捧腹說完,看見袁正德、袁尚水父子進來,她便立即收聲閉嘴,眼中露出仇恨來。
☆、第四十章
袁正德進來先給老太太作了揖,轉身又對王妻問了好。王妻只當沒看見,傲然側過身去。孫老太太為解尷尬,忙命孫德藝請舅老爺、表少爺坐下。孫德藝起身,給袁正德讓出上座來,袁正德傍老太太坐下,袁尚水依著她姑姑坐下來,正好坐在了彩霞當面。老太太開口問道:“三少爺傷勢可好些了?”袁正德忙坐直身子,拱手對孫老夫人說:“蒙老太太關愛,小犬無礙,只是靜心養著,拄拐也能站起來了。”
“還是用心調養才好,上好的藥材、補品,只管問你妹妹要去,咱們家雖然不是什麼侯門深戶,燕窩、人參還是吃得起的,”說到這,老太太又命兒媳婦,“你親自去給你侄子瞧瞧,要用什麼,要吃什麼,只管命王——命人辦去。”
聽到老夫人隨口就要說出王鹿的名字來,眾人心裡都略略動了一下,彩霞心裡更是一片冰涼。孫德藝岔開道:“燕窩、人參都已經令劉漢購去了,倒是舅兄該讓尚民多下地活動活動,總躺著反倒倦怠了。”
袁正德答應說:“很是。”老太太也點頭說好,接著提起眼看就要進入六月,一個月後就是強虎十一歲生日了,往些年時局動盪,沒有給他好好過過一個生日,今年趁著他舅舅、表兄們都在這裡,大家熱鬧一番。袁正德先道了喜,接著說沒什麼好送的,到日子只好自己唱幾齣來彌補,一句話惹得老太太樂了,大家笑起來。王妻一直在旁聽著,心裡頭對袁氏父子恨得癢癢的,只是礙於老太太威嚴,不敢發作,後來聽著老太太和袁正德聊得越歡了,肚子裡氣不過,站起身,拉上彩霞要離開。孫老太太見了王妻舉動,抿嘴皺眉,怒目寒光盯著王鹿妻女,王妻已然站起身,也不畏懼了,立在原地微晃了晃身體,索性向老太太辭行,要帶彩霞回贛南去。孫老太太並不特別待見王妻,既然她賭氣要離開孫家,便命孫德藝去取六十塊大洋給她,並且交代王妻,這四十塊是感念王鹿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