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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應輿論,斷然下了《逐客令》。
逐客,是為了對付呂不韋的,所謂“修渠行間(借修渠搞間諜活動)”只是一個由頭,總不能直接說逐客就是為了剷除前“仲父”的勢力吧?
君主的意見就是法令,逐客進行得相當徹底,沒有任何通融。包括很受嬴政器重的李斯,也在被逐之列。
李斯已經打起行囊離開咸陽,走到五十里外的驪邑了,想想心有不甘,就給秦王寫了一封奏章,要阻止秦王自毀長城。
這篇奏章就是著名的論辯雄文《諫逐客書》。
李斯的才華是過人的,他的這篇文章,留下了千古美名,後世還收入了《古文觀止》,成了學子作文的普及讀物。
這文章滔滔雄辯,用事實說話、用推導法說話、用歸謬法說話,環環進逼。
他先用穆公重用百里奚與蹇叔、孝公重用商鞅、惠文王重用張儀、昭襄王重用范雎的例項,證明這四世君王重用客卿都沒有錯兒,遂使秦國由弱至強,成就帝業。
接著再說,假如大王您只用秦國國貨,那麼您就沒法兒享用六國的珠玉寶貝、名劍駿馬,乃至鄭衛美女了,對這些好東西只有眼饞的份兒。即便鄭衛的流行歌曲也甭聽了,只能重新拍著大腿、敲秦國的瓦罐兒。
然後李斯用了一句“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卻眾庶,故能明其德”這樣的宏大語言,逼秦王向真理低頭。又把秦王逐客比喻成借兵給敵國、送糧給盜賊,而後疾呼“物不產於秦,可寶者多;士不產於秦,而願忠者眾”。
第二十三章千古一帝的幽靈推手——韓非(3)
——大王啊,您這樣逐客以資敵國,不是亡國的搞法嗎?
上書時,李斯已在被逐的途中,這些話即使不說,也是被逐,所以他豁出去危言聳聽了。
一番激烈的言辭,特別是“士不產於秦,而願忠者眾”這句,把嬴政給雷到了。
上書的結果是,嬴政立刻撤銷了《逐客令》,派人把李斯追回,官復原職,應該說更為倚重了。
嬴政明白了,過河的時候不能拆橋,拉磨的時候不能殺驢。於是他對六國來的賓客更加客氣,甚至對其中的傲慢者,也能做到忍氣吞聲。
且慢讚美他“禮賢下士”,有這樣剋制力的雄主,一旦爆發出相反的力量,那也是很可怕的。不過這是後話。
既然秦王求賢如渴,六國名士當然就趨之若鶩。其中,有一位軍事天才不可不表,那就是尉繚。
尉繚的本名,其實就叫“繚”,魏國大梁人,早在嬴政十一年就來到秦國了。他給嬴政獻計說:“若想成大業,就得趁眼下諸侯對秦畢恭畢敬之時,逐一滅之。臣恐諸侯一旦聯手抗秦,秦即失機,會像智伯、夫差、齊閔王那樣敗亡。希望大王不要小摳,拿財富去賄賂各國權臣,總共也就損耗30萬金吧,即可把六國統統吃進。”
這個主意以前李斯也出過,只是因嫪毐案發給耽誤了。此次尉繚提出,李斯馬上附和,嬴政也就立刻採納。
從這時候的秦王看,他對賓客的態度,一律是“你們太有才了”。為向賓客表示誠意,他對尉繚親如兄弟,甚至把自己的飲食、服飾水準降到與尉繚相同,對尉繚持平等之禮。
這還了得!
李斯看不出什麼來,只是為客卿地位之高而沾沾自喜。可是尉繚更聰明一點,他覺得君王作秀做到這個程度,就不可不警惕了。這嬴政,在尉繚眼中,不僅長相不好,還有虎狼之心,事業還沒成呢,當然容易做到禮賢下士,可一旦得志,還不得吃人!
於是他斷言:“誠使秦王得志於天下,天下人皆為虜矣。不可與久遊。”也就是說,秦王得到天下後,還不知要怎麼折騰老百姓呢,哪能長期在他跟前晃悠!
主意一定,尉繚就想一跑了之。秦王發現了這個動向,連忙委以重任,極力挽留。給尉繚的任命是“國尉”,即秦國的最高軍事長官,因此後人才叫他“尉繚”。至於尉繚的武功事蹟,史書記載很少,他後來的結局也不大清楚,估計最後還是跑掉了。
他給後世留下兵書一部,就是《尉繚子》,也相當有名。
嬴政清理了內部對王權構成威脅的政治集團,身邊又有了李斯、尉繚兩位文武之才,就開始對外發力了,對東方六國兼施文武兩手。文的一手,是大量派出臥底,去六國遊說、賄賂、收買代理人;武的一手,就是先解決韓國。
韓國在六國中最弱,其間僅有十多年因為用了法家申不害為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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