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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安炎往前走了幾步,裴清立刻後退,一定要和他保持兩米以上的距離不可。陵安炎也不徐不疾地靠近,直到把裴清逼到牆角處。
“喂!”裴清大吼,“不要再過來了!”
對方身上的氣息會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這種不受控制,並且很被動的感覺非常不好。
陵安炎倒是很滿意裴清這個反應,他雙手交叉地放在胸前,姿態隨意慵懶,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幹嘛非要壓抑本能呢?怎麼想的就怎麼做。”
裴清冷哼了一聲,“放縱本能,是野獸,這是人性區別於獸‘性最重要的一點。”
沒料到裴清會這麼回話,陵安炎倒是笑了笑,腳步停下了,“那好吧……”
反正再怎麼拒絕,結果應該都是一樣的,所以不用著急。
於是,陵安炎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了,只說了句“還有什麼問題就過來找我”便轉身出去了。
他走了,房間的門又重新關上了,但是,裴清平和的心情卻被攪亂了。如果說陵安炎就是他要找的人,那麼裴清只要確定這個最終結果就行了。但是,他早已有了私念,而現在,那種私‘欲還越發得膨脹了,他不想為了任務的結果而逼著自己,他更像順著自己的欲‘望來。
他看著深色地板上的某一處,突然自嘲地笑了起來。
已經這麼多次了,早該習慣這樣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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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爬得高高的,夜入得越來越深了。
裴清整整一夜都在溫習他的手留給他的觸感,那種柔軟涼滑的,如同絲綢一般的感覺。不像一般人那麼溫熱,而是微涼的。手背,手掌,以及輕輕拂過掌心的手指。裴清不禁想,果然是音樂家啊,有那樣的手!會彈鋼琴,會拉小提琴,會撥‘弄琴絃……
那樣澄淨到一塵不染的人,明明沒有絲毫誘‘人的氣質,但卻讓他萬分迷戀。
可是,就要結束了嗎?要離開了嗎?
裴清這樣想著,便更加睡不著了。
輾轉反側了好久,最後他還是起來了,走到臥室門前,輕輕把門推開了。
陵立琛果然也沒睡,他安靜地坐在窗邊的藤椅上,懷裡抱著一把小提琴,但並沒有彈奏,只是看著窗外的深藍夜幕。
而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是裴清萬分熟悉的,因為就是他自己親手設計的 。
所以,那種感覺更加奇妙了,讓整顆心都柔軟起來。
裴清腳步輕輕地走進去,生怕打破了這安謐的氛圍,不動聲色地站在他身邊。
靜默在這一刻變得非常美妙。
“裴清。”陵立琛突然開口了,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叫裴清的名字。
他的嗓音有一種醇澈的質感,裴清聽著感覺有些恍惚。過了幾分鐘他才緩過來,應道:“嗯?”
“你會離開了,是嗎?”
陵立琛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
裴清並不清楚陵立琛是什麼時候也發現了他的身份,但是此刻,裴清既不驚慌,也絲毫不感到害怕。
因為,他對眼前這個人,有一種全心全意的信任。
裴清笑著點頭,又藉著笑嘆了口氣,“……是啊,我不得不……”
陵立琛打斷他的話,輕聲問了句,“你累嗎?”
他的目光溫潤如水。
在那一剎,鋪天蓋地的酸澀感向裴清襲來,震得胸腔都微微發痛。
很多的情緒只是藏在心底從不提起而已,一旦提及,便難以忽略,繼而迅速地席捲。
裴清的神情變得有些愴然,陵立琛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後,他緩緩垂下眼睛,倆人陷入一段沉默。
過了一會兒後,裴清又問他,“那,你……希望我離開嗎?”
這句話一問出口,裴清又開始忐忑不安。他知道自己問出這句話的心態,無非是渴望一份毫無雜質的感情。他身邊並不乏眾多的追逐者,有的甚至身份尊貴。但是每一個,卻都是抱著各自的目的和欲‘望而來的。
裴清在這裡呆了那麼久,日子看似過得忙碌又充實,但其實很多時候,他都會覺得孤獨,因為這個世界和他格格不入。
噢,不對,應該說,每個世界都和他格格不入。
裴清問出這句話時,同時也在期待著對方的回答。可是陵立琛卻沉默著,那種冷冷的情調讓裴清越發緊張不安。
沉默一點一點繃緊,像根弦,要斷了。
陵立琛站了起來,對著裴清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