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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咬牙切齒地說道:“現在,你知道犯的什麼法了吧。”
小協警依舊蹲在地上,勸道:“有話好好說,別打人。”
胖子轉身對小協警劈頭蓋臉地一陣猛打,嘴裡還不停地狂叫:“剛才不叫打人,這才叫打!”小協警的臉上頓時破皮流血,眼眶烏黑,他說:“別打了,別打了,我跪下。”
包斬的倔脾氣上來了,他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們這是個黑監獄。”
劉偉沒有捱打,情急之下說破了包斬和小協警的身份,他對胖子喊道:“他們倆是警察,不是我親戚,你們不能打人。”
胖子聽到這句話,氣焰更加囂張,對著包斬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說:“你是警察,我就是警察他爹,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打人,這樣才叫打人。”
包斬被打倒在地,遍體鱗傷,隨後被抬進一間“牢房”裡。
四間大瓦房,空空蕩蕩的,沒有床,沒有桌椅,地上散落著一些玉米稈,被關押的幾十號人擠在房間裡,或坐或躺,滿地都是秸稈亂草,狼藉不堪。所謂的牢房簡直比真正的監獄還要糟糕。男男女女都關押在一起,毫無隱私可言。一些訪民紛紛上前詢問,他們對警察被打被關押在這裡,竟然絲毫都不覺得驚訝。
一個婦女遞給包斬半瓶水,小協警扶起包斬喝了幾口,包斬的嘴唇腫了,痛得倒吸冷氣。
婦女嘆了口氣。
包斬在這個黑監獄裡聽到了許多讓他簡直無法相信的“故事”。
實話實說,上訪者當中也有一些神經病,提出的訴求非常荒謬,例如一個村民以鄰居家房子比自己家房屋高為由,要求政府強制對其拆遷;還有一個老頭,手拿“紅寶書”,長年上訪,要求回到“文革”時代……
這個黑監獄裡關押著數十名上訪者,從口音上可以分辨出,他們都是同一個省的人。據知情者說,一個省,一個黑監獄。這些所謂的特勤人員都隸屬於一家保安公司,因上訪事件逐年增多,漸漸形成了一條灰色的產業鏈。因為截訪者不一定馬上就能把人接回去,接到人後不能立即帶走,就需要一個臨時留置的地方。截訪現象規模化出現,黑監獄的形成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大多數人在黑監獄裡待幾天就會被遣送回原籍,如果有上訪者被某個部門遺忘了,就只能被關押在這裡,一個上訪的老頭,已經被關了半年多。
包斬想,死者張靜被截訪肯定也是被關押在這裡,她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呢?
黑監獄裡的生活簡直是度日如年,每天只有饅頭和鹹菜,晚上就睡在秸稈堆裡,訪民成了犯人,他們知道這些特勤是沒有執法權的,這是非法拘禁。但是在關押期間,他們卻不由自主地以為自己是在監獄裡服刑。
放風的時候,訪民也會和特勤聊天,這些特勤其實都是保安,薪水微薄。
一個老訪民對一個年輕的特勤說:“孩子,你幹這個,不覺得傷天害理嗎?”
年輕的特勤有些不好意思,答道:“其實我也不想幹保安了,這不是個好活兒,整天都吵架打架,我一點力氣沒有,能打誰?我就是找不到更好的工作,總比在車站幹裝卸強點吧。”
主管有時候也會在院裡對保安訓話,強調工作的正義性,有的話富含哲理,例如:我們沒有能力解決問題,但是我們有能力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幾天後,黑監獄裡來了兩個人,自稱是某縣信訪部門工作人員,包斬認出這倆人就是畫龍和蘇眉。隔著“牢房”的鐵柵門,包斬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這幾天,他在這黑監獄裡受盡了委屈和折磨。
蘇眉小心翼翼地檢視包斬臉上的傷,一陣心疼。
畫龍說:“小包兄弟,你放心,我會把你救出來的。”
蘇眉說:“小包,你受苦了,看他們把你打的,這事沒完,我已經向梁教授彙報了,你再忍忍,大概明天就能把你解救出來。”
畫龍說:“還等明天干嗎?就現在,小眉你出去發動汽車等著。”
包斬說:“畫龍大哥別硬來,他們人不少。”
畫龍說:“我一個人能搞定。”
包斬說:“要不,還是等明天吧。”
畫龍說:“兄弟,別說這裡是黑監獄,就是真的監獄,我也會救你出去。”
包斬失蹤之後,梁教授心急如焚,讓畫龍和蘇眉假扮成截訪人員,一路奔波,去了好幾個黑監獄尋找包斬,終於在馬家樓留置中心找到了。黑監獄的主管以手續不全為由拒絕放人,畫龍救人心切,等不及警方支援,決定強行解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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