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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午,我愛人說她要到小田原的孃家去,於是就匆忙離開了家。她說,年已八十歲的老父親身體不好,她要去侍候父親一週左右。看到報紙的時候,我不知為什麼,感到心裡一陣慌亂,但又覺得不會如此,當時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可到今天早晨,愛人還是毫無訊息,於是我就給岳父家打電話詢問,才知道她根本沒有回孃家。岳父家只是聽她說要去,可是沒有說什麼時候,因此他們也沒介意。我怕萬一真是她,於是就到您這裡來了。”
那個男子有氣無力地囁嚅著,好容易才能夠聽清楚他的聲音:“……實在是想像不到。和她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我是毫無線索的。回想起來,我愛人過去確實經常回孃家,一去就離家好幾天。可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
他痛苦地扭曲著面龐,似乎不敢正視警察的目光。
“說不定他看到報紙的時候,馬上就察覺到了。”
當中年男子在警察局裡,辦完了認領遺體的手續,匆匆離去之後,年紀差不多的刑事主任,說出了自己的印像。
“他心裡明明白白,可拖到今天才來認領。這大概一方面出於當丈夫的尊嚴,另一方面也太令人羞愧了。”
周圍的警察們,臉上也露出憐憫的苦笑,贊同地點了點頭。
第一章 向陽的斜坡
1
仁科秋雄小聲地哼著歌,緩步走在公司宿舍之間的小路上。公司的職工宿舍,蓋在一片丘陵地面上,離他上班的川崎市登戶工廠,還不到五百米的距離。
要是平常,他加完夜班之後,九點半左右就可以回到家裡了。這天夜裡,他回家時已經十一點過了。他和四、五個屬員一起,跑到市裡喝了幾盅回來。對於平時生活儉樸的他來說,這真屜極少有的奢侈。
職工宿命就像集體住宅匠那祥,由兩棟樓構成,仁科秋雄家住在東北樓。這一棟樓靠著路邊,冬天經常遭到從多摩河刮過來的刺骨寒風的侵襲。
雖然穿著大衣,可他還是緊縮著肩膀,不停地哼著歌,爬上樓梯,按響了三樓自己家的門鈴。
妻子徵子好像早就蒞等他回來似的,開啟了門錟問:“回來了!……”
“啊……我已經吃過飯了。”
他一邊脫著大衣,一邊走進十二平方米的房間,從上衣口袋裡,掏出記事本和打火機,照往常一樣放在電視機上。
徵子從背後凝視著丈夫。她沒有責備丈夫出去各酒的意思,眯縫的眼睛裡面,反倒顯露出喜悅的神情,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仁科卻像是故意撩撥她似的,慢悠悠地解下領帶,然後又把上衣套在衣架上。終於,他從上衣的內口袋裡,掏出一個厚厚的白信封,遞給了妻子。信封上印著兩個粗大的宇:“獎金”。
徵子雙手捧著接過來,問道:“怎麼,增加了?……”
“對,兩個半月的。”
“真的嗎?……”徵子還不敢相信。
“當然囉。你看看就知道了。”
徵子啟開膠紙封,瞥了一眼裡邊,又趕忙把信封抱在胸前。
“這下可好了!……”徵子嘆息似的,頗有感觸地說。
儘管從秋天開始他就知道,獎金從今年冬天起,就要增加到兩個半月工資的數額,可是隻有真正拿到手裡,才感到喜悅和安心。對於仁科秋雄來說,這種感受就更加刻骨銘心了。
仁科秋雄所在的“的矢紡織公司”,是一家在交易所二部登記的公司,論規模僅次於九大紡織公司。總公司設在東京的大手町,三個工廣,分別位於神奈川縣境內。今年秋天,仁科已經滿三十三歲,在登戶工廠工務處當技術股長。
紡織行業的行情,在1950年和1951年朝鮮戰爭時,達到了繁榮的頂峰,後來它就進入產並蕭條的行列之中。50年代,化學纖維業一躍而起,60年代合成纖維開始衝擊市場。1973年發生的石油危機,使它再次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的矢紡織公司也經歷了漫長的艱苦時代。但從1978年春天以來,市場情況變化微妙,再加上日圓趨於升值,開始出現了好轉的徵兆。長期以來,每年的獎金,只相當於一個月的工資,今年夏天增加到一個半月,到12月終於發了相當於兩個半月工資的獎金。對於職工和家屬來說,這不單單是一個錢數的問題,更給他們帶來了未來的美好希望。
“今後大概要走上坡路了。”仁科說話的聲音,也流露出少有的喜悅。
接著他開啟了隔壁房間的拉門。在這套兩居室的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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