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頁)
終引發了大火。
無論如何事已至此。這倒也提醒了歪呆,人們儘可以憎恨罪孽,而同時愛憐犯下罪孽的那個人。兩人之間從青少年起便存續至今的友誼自然是無法否認的事實,那時的歪呆青春懵懂、不諳世事,似乎那才是一個真實的歪呆。沒有了基吉,他的青春歲月總是碰到這樣或那樣的麻煩事兒。
此時他的腦中自然而然地閃現出許多往事。1972年的冬天,亞歷克斯學會了在不損壞車鎖的情況下撬開車門的本領,這本領需要用到一根柔軟的金屬條和敏捷的身手。這讓他們幾個在不越過法律的界限下,可以無法無天。他們的習慣是,在港口酒吧來上幾杯特質的嘉士伯啤酒,然後趁著夜色在酒吧和車站之間隨便挑選幾輛車下手。亞歷克斯會將金屬條插入車門撥開車鎖,然後基吉和歪呆鑽進車裡,在擋風玻璃內側塗上留言,他們用扒竊來的口紅在玻璃上寫下難以清理乾淨的“侏儒之歌”的歌詞,這種惡作劇總讓四人覺得樂此不疲。
然後他們鎖上車門,大搖大擺地離去,一路上說說笑笑。這等遊戲既幼稚又高明。
一天晚上,歪呆鑽進了一輛福特車的駕駛座裡。當基吉在窗玻璃上留言時,歪呆開啟菸灰盒,眼前突然一亮,發現一把備用鑰匙。偷盜不在他們的活動計劃中,如果讓基吉得知的話一定會阻止自己。歪呆等到其他夥伴下了車後,才把車鑰匙插入,啟動引擎,打亮車燈,照在三個夥伴驚訝的臉孔上。他最初的想法是給夥伴們一個驚喜,但想到坐在駕駛座上的感覺是如此奇妙,他便不禁有些飄飄然了。之前他從未開過車,但理論知識是有的,而且他看父親開車的次數多得數不清,讓他自以為也會開車。他猛踩油門,鬆掉剎車,車子振動著朝前開出,顛簸地開出停車場,朝著海岬一路行駛在防波堤旁的狹長公路上。路燈投下模糊的橘黃色亮光,塗在窗玻璃上的留言泛出殷紅色澤。他樂得直不起腰,把車子開得七歪八扭。
不一會兒,車便來到了海岬盡頭。他猛地把方向盤朝右側一打,繞過拐角處的加油站。幸好街上的車不多,在這樣一個寒冷的二月夜晚,多數人還是願意待在屋裡。他猛地一踩油門,駛上鐵路橋下的英特維耶爾公路,穿過了喬拜恩斯公路。
道路的坡度緩緩抬高至一個向左的拐彎處,車子經過一片結冰的小水潭時打滑了,這時,歪呆覺得時間慢了下來,車子彷彿在雪中跳起了華爾茲,轉了一個360度的圓圈,他趕忙打方向盤,可越打越糟糕,突然車子向一側傾覆,他重重地撞到了車門上,肋骨磕在了車窗的搖把上。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兒躺了多久,聽著引擎冷卻時發出的“噠噠噠”,後來,他發現頂上的車門不見了,亞歷克斯和基吉一臉驚恐地朝下盯著自己。“你真他媽是個瘋子。”發現歪呆的情況還算正常後基吉罵道。
他艱難地直起身體,在夥伴的幫助下爬出了車,肋骨上的一陣劇痛讓他哇哇大叫。他躺在草地上大口地喘氣,每喘一口就好像被刀割了一下。過了一分多鐘,他才發現福特車的後面停著一輛奧斯汀?阿爾傑羅車。車燈發出的光刺破了周圍的黑暗,在地上投下詭異的影子。
基吉拉著他站起來走到路邊。“你真他媽是個瘋子。”他一路罵著把歪呆扶到阿爾傑羅車的後座上。儘管疼得意識模糊,歪呆還是聽到夥伴們在商量。
“我們現在怎麼辦?”蒙德問。
“亞歷克斯開車把你們送回海岬,你們把車開回原來的地方,然後各自回家,懂嗎?”
“但是歪呆受傷了。”蒙德反駁說,“他需要去醫院。”
“那好吧,我們就把他出車禍的事公之於眾吧。”說著,基吉鑽進車子,把手放到歪呆面前說,“幾根手指,瘋子?”
迷迷糊糊的歪呆定睛一看。“兩根。”他痛苦地回答。
“看到了嗎,他沒摔成腦震盪。我一直覺得他的腦子是混凝土做的,只是肋骨受傷罷了,送到醫院也就是給他吃幾片止疼藥。”
“但是他很痛苦。他回到家該怎麼說呢?”
“那是他的事了。他可以說從樓梯上摔下來了,隨便怎麼說。”基吉有鑽進車裡說,“你得笑著忍受這一切,瘋子。”
歪呆勉力支起身體,苦笑著說:“我行的。”
“那麼你做什麼呢?”亞歷克斯坐在阿爾傑羅車的駕駛座上說。
“你們開走五分鐘後,我就把這輛車子燒掉。”
“什麼?”三十年後,歪呆依然能記起亞歷克斯說這兩個字時震驚的表情。
基吉用手撫著臉說:“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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