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茬子都被齊刷刷割斷了!”
我問:“你說什麼水倒頭髮?”
大腦殼盯住我:“就剛才纏住我們腳下那個。”
“那不是水草麼?”我說。
大腦殼費勁地說:“是……是人頭髮!”
我大吃一驚,這才回想起來,那些黑色的水草還真像是人的頭髮,不過這人頭髮又怎麼能跑到水底下去,還能逆水行走,甚至上來纏住我們?
我讓大腦殼仔細給我講講,大腦殼神秘兮兮地對我說,他聽老輩們講過,因為水底下有死人,死人頭髮漂到水面上,看起來就像水草一樣。
我問他:“不對呀,這死人不都要浮上來嗎,怎麼只有頭髮漂上來?”
大腦殼說:“這你就不懂了,黃河裡的死人吧,好多沉在水底下,屍體也不會浮上來。就像活人一樣,還是直挺挺地站在水中,甚至還能看見他在水底下走路,有時候是順著水漂著走,有時候是逆著水走。”
他接著說:“俺聽挖河的人說過,每年挖河時,挖到河中央,都能看到水中間有一行行腳印,順著河道走。俺跟你說,這些都是在黃河裡冤死的人,怨氣太大,不肯去黃河大王那報到,就在水底下等著害人!這些在黃河裡的活死人,也叫水倒,據說這些水倒能在晚上爬上船抓人,還會用頭髮纏住岸上的人,一般撈屍人都不敢動它,得請專業的水鬼才能降住它。”
大腦殼說得太邪乎,讓我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雖然我以前也聽爺爺說過類似的故事,但是這和親身經歷完全是兩碼事。你想呀,你乘船在黃河上好好走,船行至河心,突然不動了,你往水底下一看,就看到一個人在水下緩緩走著,一邊走,一邊對你陰森一笑。這是什麼感覺?
我又問他:“黃河裡的東西怎麼又會逆著水走呢?”
大腦殼認真地說:“這個事情吧,老輩們把它叫做黃河大王點兵。”
我問他:“黃河大王點兵又是怎麼回事?”
大腦殼說:“俺聽村裡老人講,其他挨著水的地方都要沿水修龍王廟,要敬水龍王,只有俺們黃河邊上不一樣。黃河上供的不是海龍王,是黃河大王,這黃河裡的一切都歸黃河大王管,海龍王也管不了黃河的事。”
他說:“好多時候都能看見,漂在黃河上的東西,不是順著水走,卻逆著水走,啥東西都有,有死人,有大樹,也有各種大魚小魚。這就叫黃河大王點兵,讓這些水中的物件都去黃河大王府開會了。遇到黃河大王點兵,活人要速速避開,因為黃河大王點兵,召集的是陰兵,活人是不能靠近的。”
說到這兒,他還舉了個例子說,從前也有人不信邪,硬是駕著小船跟著逆水的枯樹枝走,結果走到一半,船就被水底下的東西給撞翻了,人被扣在船底下,連屍體也找不到。據說撞翻船的就是鐵頭龍王,這鐵頭龍王就是黃河大王的真身,這人犯了黃河大王的忌諱,還能不給他沉船嗎?!
我聽他說得邪乎,想這黃河流淌了幾百萬年,黃河裡的東西要有靈性,也早成了精怪,這老黃河裡的事情,還真是說不清。
說到這兒,我忽然又想起剛剛的懷疑,大腦殼看起來年紀也不大,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還獨自一個去過古桑園。
我問他:“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大腦殼說:“不是告訴你俺是聽說的嗎?”
我問:“你今年多大了?”
大腦殼說:“16。”
我有些驚訝,眼前這個大腦殼說話聲音像是年紀不大,但他那黑乎乎還爬滿紋路的臉上怎麼看也不像只有16歲呀?
我問:“你這麼小就敢進古桑園?”
大腦殼一臉疑惑看著我:“俺11歲那年沒吃的亂跑跑進去的,現在要不是老支書,我才不跟你們來呢。還把吃的都丟了。”
我一愣:“你去古桑園是5年前的事?!”
大腦殼想了想:“差不多吧。”
我一聽趕緊拉著大腦殼急走,老支書竟然派了一個5年前去過古桑園的小孩子給我們帶路,我得趕緊找到金子寒。
我拉著大腦殼匆匆趕到與金子寒分開的河灘,金子寒卻不見了。
我和大腦殼四處找了找,又爬到山樑上扯著嗓子吼了幾聲,也沒找到他。
金子寒去哪了?
河灘上沒留下任何痕跡。
我正不知道怎麼辦。大腦殼一臉興奮跑過來,拉著我就跑。
跑到一個小沙溝邊,沙溝淺水裡飄著幾條魚,每個魚身上都有被插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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