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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獸屍上吞吐著血紅的芯子。水底下不時傳來古怪的聲音,還湧動著巨大漩渦,也有東西撕扯著浮屍。
大水還在繼續往這邊湧來。
我和金子寒爬到樹上,你簡直想象不到,樹上會有那麼厚一層蒼蠅,將樹枝都給壓彎了。
在樹上,我也問過金子寒,鬼窟裡吊著的大鼎到底是什麼?面對我的疑問,金子寒再次石化,所有問題他一概不回答,只是看著黃河發呆。
在樹上待著的幾天,金子寒幾次下水,捉了一些魚、鱉甚至水蛇,用金刀剝皮後生吞,看得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連連擺手,寧願餓死也不肯吃。
後來,有救災的解放軍過來,將我們救了下來,既然上河村被水淹了,我們只好回家了。
我上了驢車,拼命跟他揮手,讓他給我寫信,好好保重!
金子寒冷漠地站在那裡,突然叫了我一聲,我從驢車上跑下去,以為他有什麼話說,沒想到他卻摘下了那塊魚形玉佩,鄭重地戴在了我的脖子上,又給我留下了四塊玉璧,然後朝著古桑園的方向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十四章 裸屍沉河
這次上河村的經歷,對我的震動很大,我開始重新審視黃河,也想起爺爺從前給我講的許多黃河舊事,也許並不只是故事。黃河的博大和神秘,那些流傳了幾千年的禁忌和規矩,都是我們無法想象,無法窺視的。
這一次上河村的經歷,也讓我發現,我們白家確實和黃河存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關係。我父親為何在鬼窟的大鼎上留下那樣一個古怪簽名?宋圓圓她們說我是白家的人,白家又和她們有什麼關係?黃河六大家又是怎麼回事?那個深淵中懸掛起的大鼎又是做什麼的?更重要的是,在最後一刻,我竟然看到在那個無底深淵中升起了一個太陽,這個怎麼可能呢?那一幕究竟是幻覺,還是真實發生過的呢?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但是總覺得宋圓圓她們所說的白家、宋家等,應該和我爺爺跟我說的金門有關係,但是具體是怎麼回事,要等問了我父親才清楚了。
我帶著一身疑問回到家,我母親一看到我,當時眼淚就下來了,說我爺爺不行了,讓我趕緊去見爺爺最後一面。
我忙跑進去,爺爺瘦成了人幹,躺在床上,看見我進來,渾濁的眼睛睜開了,想坐起身子,卻坐不起來,喉嚨呼嚕呼嚕直響。
我見爺爺要說話,忙貼著他的耳朵,就聽見他含含糊糊說了聲:“牛皮……”
牛皮?什麼牛皮?我母親也愣了,說咱們家沒有牛皮呀,老爺子是不是病糊塗了?
我也搞不清楚,說,“爺爺是不是想喝牛肉湯啦?”
我母親左右看了我一遍,捂著鼻子說:“石頭,你腰裡裹的是什麼東西,怎麼那麼臭?”
我往腰裡一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我腰裡裹的竟然是那塊黃河鬼窟中包金沙的臭牛皮。我當時和金子寒被困在樹上,又累又餓,就剩一口氣了,被解救後就直接送回來了,連換衣服的工夫都沒有,那牛皮竟然還纏在我腰上。我忙把那張臭牛皮解下來,見那牛皮中裹著的金沙全漏完了,那皮子經黃河水一泡,原來的腥臭味不僅沒消除,反而更增添了一股溼皮子味,燻得我差點閉過氣去。
我母親捂著鼻子連退幾步,說:你爺爺肯定是嫌這牛皮臭,還不趕緊扔外面去!
我答應一聲,拿著那牛皮就要往外走,這時候卻一下子被誰給拉住了。
拉住我的竟然是爺爺。
我也不知道爺爺究竟哪來的力氣,竟然一下子探起身子,把我牢牢拉住,掙得他狠狠咳嗽了一通,差點背過氣去,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張牛皮,哆哆嗦嗦就往身上披,可是手裡沒勁,弄了幾次都沒弄上去。
我一下愣住了,可是這臭牛皮腥臭無比,又溼淋淋的,裡外看著噁心,我要是把這腌臢東西給我爺爺穿上,我父親回來還不得抽死我?!我母親看著這事邪乎,只好說老爺子看來真是病糊塗了,就先隨他的意思吧,等我晚上去給你爸爸打個電話,讓他趕緊回來。
我實在沒辦法,只好含著淚,將那惡臭無比的皮子給爺爺在外面套上了。我爺爺套上那張皮子,頓時長長撥出了一口氣,安詳地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說話。
我以為他睡著了,想要退出去,誰知道我爺爺卻一下子睜開眼,看著我,竟嘶啞地叫了聲“石頭?”
我心中一動,忙答應了一聲,跟他說我回來了,問老爺子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嗎?
他搖搖頭,努力張開嘴,費勁地說:“我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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