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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父母相處到了這般地步,幾乎就是老死不相往來,這就不可謂之不悲哀了。
咪寶想著林森柏,不期然看見大理石地面上、自己的影子。她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末了因為煩悶而長長地吸進一口氣,勾起嘴角自我解嘲似地哼笑一聲,轉身進房。
另一頭,林森柏下到廳裡,從後一見沙發靠背頂上露出的兩顆花白腦袋便忐忑不安起來。家裡沒有傭人,她只好使喚自己進廚房泡茶。BABAMAMA大概是餓了,不知何時已經躲到冰箱兩邊,林森柏一來,它們就伸長脖子作可憐巴巴的仰望狀。林森柏心中惴惴,可也不虐待動物,等待茶葉泡開的同時,她取出貓糧狗糧以及兩顆青菜,一根胡蘿蔔,先伺候了BABAMAMA,隨即去往廳中伺候爸爸媽媽,外加一個好管閒事的賭棍。
“爸爸媽媽姨姨,請喝茶。”林森柏客氣地將茶杯分到各人面前,一副低眉順眼的窩囊樣子。林家二老知道自己是不受歡迎的人物,故而接了茶杯也不說話,只是板著臉聽何宗蘅絮絮叨叨地讓林森柏不要窮忙,坐下來好好跟家裡人聊聊天。林森柏在複雜環境中混跡多年,渾身上下都像是長滿了人類氣場感應器,此時不瞧父母臉色她也知道他們開心不到哪兒去,聽了何宗蘅的話,她簡直覺得自己是在冰窟窿裡背靠著個燒得通紅的烙鐵,一份冰火兩重天的尷尬憋得她恨不能登時發作,將這一夥血緣至親通通趕出屋去!
我都不回家招你們了,你們怎麼還逼上門來招我?我都退步退到這種地步了,莫非你們想把我的屋子都佔據了不成?何宗蘅,全是你這混蛋,唯恐天下不亂。年前我要不把你丟回列支敦斯登,我就把我的名字倒過來寫——林森柏肺中有氣,心中有火,想事情自然難免極端。且她本就是個乾淨純粹的人,對待事情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中間沒有灰色地帶,於是一不留神就要火冒三丈地大搞階級鬥爭,將人民內部矛盾上升為敵我矛盾,想著想著她忍不住抬頭瞪了何宗蘅一眼。何宗蘅滔滔不絕之時被她瞪得一愣,立馬就抖著嗓子支吾開來,“這個、阿乖啊,你爸媽是來看、看我的,不是不是來訓你的,你、你、你別弄得那麼陰沉嘛,一家人有什麼話都好商量,沒有過不去,呃。。。過不去的坎兒。”
依著林森柏的本性,此時她該反問一句“我跟他們商量,他們跟我商量嗎?”可是今天她不知怎麼就揣了一根不把事情鬧大的主心骨,死命壓制住自己的脾氣,喝一口茶,從鼻尖哼出來個“哦”字,又不說話了。在這之後,四人協調統一地沉默下來,林森柏自顧喝茶,林家二老連茶也不喝,只是盯著茶几,讓四周圍壓力一再增大,似乎是要逼得林森柏先開口。林森柏清楚老幹部都有兩手牽制部下的花活,心裡嘲笑一聲,可臉上依然木無表情。
時間在靜謐無聊中過得十分緩慢,最終,林爸爸率先失去耐性,在林森柏喝完一壺熱茶正要再去續水之時,他從衣兜中掏出一張照片,高抬起手,像要把它摜到桌面上,然而又及時收住脾氣,只是發牌似地將照片撇到林森柏面前,嚴肅道:“明天你抽時間和我同事的兒子吃一頓飯。”
林森柏莫名其妙地發出一個帶著問號的“啊”字,放下茶壺,撿起照片,低著頭問:“我為什麼要跟他吃飯?”
林媽媽接下話頭,刻意柔著嗓子,幾乎是諂媚著說:“哎呀,就是吃一頓飯,小吳是從美國回來的,生物學的博士後,你看,”她指著照片,“長得也好,聽說是個大孝子,從來沒人見他發過脾氣,你和他聊聊,說不定能得到一些國外的新資訊,幫到你的事業呢?”
有些事情,只要走到那一步就會變得像吃飯睡覺一樣不可避免。林森柏敏感了一整年,如今堪稱頭上長角身上長刺,一聽這話就立刻琢磨出了味道,抬起頭來,她帶著明顯的嘲諷笑意戲謔道:“您二老是琢磨著讓我去相親吧?不用找這樣拙劣的理由。陳詞濫調老伎倆。我早預著了。去就去嘛,別明晚,明晚我有事,就今晚得了,剛好你們也在,順便拉上他父母,我保準的讓你們全都下不來臺。”
☆、眼不見
林森柏這個人,打小想象力就十分之豐富,此一特長在整人方面被髮揮得淋漓盡致,並隨年齡增長愈顯高杆。她未必要整死誰,但她一定要把對方整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會開心。林家二老沒見林森柏折騰陳興國,卻見過她折騰遠方表弟,一想到那半大小夥子連帶的他們一家被林森柏弄得灰頭土臉再也不敢登門,林家二老心裡不禁地就要把林森柏的話當真了聽。而林森柏早就有意剖白自己的決心,這回,她才不管對方是博士後還是皇太后,只要他勇於出現,她就勇於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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