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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已成定局的事,師燁裳也就覺得爭論無益了。然而本著談判像買菜,砍不下價去也得順根蔥的原則,她還是要拿捏一番,不能讓父親覺得自己已經接受黨育花,以防他日後媽蹬鼻子上臉,太過燦爛。“如果汪顧會被利用,那從今往後她都不會出現了。見面的事,只有今天,下不為例。我希望你沒忘了當年答應過我的事。”她低頭擺弄袖口上後鑲的一枚冰黃翡翠,突然又抬起頭來盯著師宇翰,心中懷疑他那一摔乃是綏靖之策,但也不能確定,而師宇翰一聽女兒鬆口,就知道今晚有戲了,遂歡天喜地地跑去打電話,一點兒也不像剛剛摔過的樣子。
不到五分鐘,門鈴果然大作,黨育花換了一身不事招搖的瓦藍色旗袍,笑若春風,金風銀韻地站在門口,師宇翰興奮地想要迎上前去——畢竟結婚十六年他還從來沒跟黨育花一起吃過年夜飯——但最終還是剎停在步階前,任由一群三姑六婆把黨育花迎進門來。
外人都曉得師燁裳的“三不提”原則,在這種局面下,日後將要在師燁裳手底混飯的人是萬萬不敢妄動的,只有一些沒有利益關係的親戚出於親人觀念會察言觀色地接近黨育花,一來因為她本身是個有趣有膽有謀略的人,二來也因為她外家財力雄厚,許多不能在師家那兩個死腦筋處得到幫助的事情,都可以在黨育花這裡得到解決。但無論哪一方,都十分希望師燁裳能與黨育花和解,畢竟她倆都比師宇翰年輕許多,一旦師宇翰“先走一步”,光是這份家產就足以引來一場腥風血雨,她們若是現在就鬧得水火不容,那他們日後站隊便更加艱難。有時想想真是悲傷,在公司跟外人鬥也就罷了,在家還要跟家人鬥,這日子誰受的了啊?
“來,大家開飯了!我們今年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今天我們師家雙喜臨門!”師宇翰站在大廳中央,鼓著中氣器宇軒昂道。本來客人聽見主人這麼說,都應該湊熱鬧地問一下到底是哪“雙喜”,可有礙於一喜是“黨育花在嫁進師家大門十六年後終於能跟大家一起吃頓團圓飯”這種聽起來就叫人惆悵的事,所以那第二喜——師宇翰暗指的新女婿上門——也就沒人斗膽好奇了,既然師宇翰高興,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眾人旋即擁到狹長的餐桌前,各自找好位置坐下,師宇翰也不廢話,當頭就向席內敬了三杯空心酒。
由來都說中國的餐桌文化就是酒文化,壞處弊端一大堆。可酒能把悶葫蘆喝成話匣子,實乃熱鬧之必須。黃種人骨子裡就愛熱鬧,所以只要黃種人在世上存在一天,那酒文化就決不會消失,反而還會發揚光大,這是可以預見的。只可憐汪顧剛睡醒,胃裡連點兒水也沒有就得全無目的地陪喝三杯,再看向飯桌上的菜,她那小臉兒啊,都快趕上苦菜花了。
中午還有龍蝦湯呢,晚上就變酸辣湯了。我說岳父大人,您也至於那麼恨我麼?汪顧咬筷子,眼巴巴看著一桌人大嚼。師燁裳坐在她身邊,倒是不吃,光抽菸。過了一小會兒,師燁裳不聲不響地起身去往廚房,回來時手裡端了滿滿一碗賴湯圓,放到她面前,也不說話,只繼續抽菸。
汪顧看著這碗還沒開席就已上桌的甜品,心包裡的血一時全成了糖稀,暗自在桌下牽住師燁裳擺在左腿的閒手,捏一捏,她心中想的是“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師燁裳卻不解風情地回過頭來,口氣平淡道:“不喜歡吃?那你就只能吃辣,或者等著和我一起吃爸爸蒸的八寶飯。我已經讓廚師給你單做了一份牛肉飯,但現在吃獨食不妙,你就先忍一忍吧。一會兒打酒仗的時候不會先衝著你的。”
汪顧一時也不能長篇大論地跟她解釋自己心意,唯有很是無奈的嘆一口氣,吐納間含糊不清道:“你啊你啊。。。”心怎麼就粗得跟個男人一樣,還是特老爺們兒的那種男人呢。。。跟你談戀愛,說不辛苦,真不辛苦,說辛苦吧,那也是活能把人愁死的。
不刻,一番狼吞虎嚥已令在座眾人滿頭大汗。師宇翰起身,要去看鍋裡的八寶飯。黨育花看他站立,也是躍躍欲起,但轉念一想,她對師燁裳獻殷勤,無論何時何地,師燁裳都一定不會接受的。現在大庭廣眾,她有個後媽的身份在明面上,她肯於捨棄這張老臉不假,但這對師燁裳來說並不是好事,反而會讓師燁裳落個狗咬呂洞賓的骯髒名聲,遂又坐下,叼著酒杯,看一眼師燁裳,看一眼汪顧,突然,她輕輕一拍桌子,驚喜得像是中年男人死了醜老婆,“哦!你不是下午去幫襯會館生意的老闆嗎?我是那個服務員阿姨啊!你還記得我不?”她看著溫婉和善,可一開腔就不免顯得匪氣十足,此乃得了她爹真傳,她爹到現在還管她娘叫賊婆子呢。
汪顧不清楚其中底細,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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