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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不會拿正經事扯閒篇兒繞舌頭。女兒想在病榻前盡孝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但年輕人還是應當以事業為重。汪顧沒錯,師燁裳也沒錯,兩人只不過是在生活重心上發生了偏差,汪媽媽覺得,自己有必要出面調停一下。
“小顧,你已經在醫院待了一個多星期,該回公司看看了。”汪媽媽一邊說,一邊直著食指,不輕不重地在桌面下戳了戳汪顧的膝蓋。汪顧受這一戳,腦內漸漸有了點兒要開竅的前兆。怯怯地把視線從白米飯調到師燁裳的臉上,她果然發現一座陰氣襲人的冰山——別人生氣是發火,師燁裳生氣是發寒。自己寒也就罷了,還要讓別人陪著一齊寒。汪顧壯著膽子去牽她的手,感覺就像攥了把冰塊,背脊當即便爬涼半截,心內連道不好。“呃。。。我下午就回公司。一會兒先送你去國代。”
師燁裳本想跟她將就將就,不當著汪媽媽的面對她拉臉,可現下聽她這番話說得那麼勉強,彷彿被將就的人是自己,腹中一股子邪火頓時躥得老高,幾乎有種被侮辱的錯覺,“不用。你什麼時候想回什麼時候回吧。我無謂逼你。”她擦淨嘴角,堅定地站了起來,成為一座移動的冰山,只在面對汪媽媽的時候生生擠出一點兒禮貌的微笑和溫暖的口吻,“伯母,我下午工作比較多,先失陪,晚上再來看伯父。”說完,她邁步向門,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汪媽媽察覺她的火氣,在桌面下連續踢了汪顧三腳,示意汪顧去追她。然而汪顧正莫名於師燁裳說來就來,似乎全無理由的憤怒,真是很沒興趣到一個火藥桶那裡去觸黴頭,“隨她吧。下午我順她意思回一趟公司晚上她大概就沒事了。”
汪顧說到做到,吃完午飯便回公司開會。張鵬山前來旁聽,會時面帶微笑默默無語,唯在休會期間斟酌地給予一些建議——他的分寸很好,意見給且只給汪顧,從來不在眾人面前讓董事局主席難堪。而年輕的董事局主席因為承認自己暫時無能,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剛愎自用,後來發現張鵬山的建議無一例外,都是相當具有建設性的,自己也從中學會了很多,時間一長,她漸漸地期待起那些建議來,有時張鵬山不在,她還會覺出些許失落。
這天的會議開到一半時,醫院護士不合時宜地突然來了電話,說汪爸爸的病情有變化,目前也說不好這些變化是好是壞,只是例行知會汪顧一聲而已。
汪顧平常生恐父母沆瀣一氣隱瞞病情,暗地收買了ICU的幾個護士,指望她們在情勢有變時通知自己。這些通知不像病危通知單,是沒有臨界觸發條件的,只要有變,不論好壞都要通知。可人在擔憂中感情往往會變得細膩敏感,一聽“變化”,就要潛意識地覺得是惡變,汪顧也不例外。不等對方講完情況,她已神經質地中止了會議,隨即火速返回醫院。
“媽!爸怎麼樣了?”ICU在醫護操作時會請病人家屬離開病房,故而汪顧與汪媽媽是重逢在醫院走廊上,因她一味的心急火燎,就顧不得壓低音量,高跟鞋的踢踏聲伴著她問話的健康大嗓門攪得封閉走廊裡轟隆隆隆,猶如打雷。
人體器官接受移植後需要長久地克服排異,病情反覆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汪媽媽早在十餘年前就熟悉了這種心驚膽戰,自然比汪顧淡定許多。她只奇怪為什麼汪顧會突然出現,畢竟從汪顧離開到回來,時隔不過兩小時。這麼點兒時間,夠開個什麼會?“你怎麼回來了?”
汪顧擔心汪爸爸,乾脆故意地漏過這句話,直闖ICU監護室,抓住一個護士展開盤問。但ICU護士的任務是監視儀器資料和病人表現,不是診斷開藥,關於病變的傾向,她也說不出個好歹,必須等醫生出來再下結論——偏偏老馮主任跟一群退休的舊同事上山下鄉溫習青春年華去了,說是立馬往回趕,可無論如何也得等傍晚時分才能進城。從監護室的大面玻璃中,汪顧看見醫生護士在幕簾內忙碌的折影,擴音器裡隱隱傳來好些她聽不懂的術語,倒也不妨礙她察覺大事不妙。她寄情於祈禱替腎迅速到位,以便在萬一時刻挽救汪爸爸的性命。然而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前提是有鬼,奈何現在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願意當鬼。據說當前連黑市腎源都短缺了,腎販子們手裡的貨還沒進入市場就被高價買走,有意與汪爸爸的生命做對那般。師燁裳對此是不以為然的。她認為大不了掛出一個億去懸賞,不愁沒人現宰自己的孩子求發達。再說一個腎而已,對健康人來說,並不要命。可汪顧接受資本主義的薰陶時間還短,尚未建立富人對錢的信任,她怕,情有可原;不怕,反而不近人情,更近禽獸,也就是更接近於師燁裳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接二連三的忙亂,九月中旬和十月中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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