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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旭。
肖歡扒開窗戶,探出半個腦袋,朝我喊道,“安安,來搭把手。”
“哦哦。”我點頭。
我放下考生號,匆匆走出去,跟肖歡抬起桌子,放到一旁。
今天開始佈置考場,走廊一側都是我們搬出去的凳子和桌子,黑板上的字跡也被我們擦去,重新寫上‘本考場為影片監控考場,請考生文明應考……’
泰仁斌拿著捲尺從走廊一頭走上來,往我們每人塞了一個,開啟卷尺,開始量桌子與桌子間的距離,80厘米以上……
我拿著記號筆,往地下打了一個記號,然後挪好桌子,再貼上考生號,檢查一遍抽屜是否有字跡,是否粘有東西,是否平整。
做完這一切,我站起來,伸個腰,餘光瞥見待在桌子下不動的柳絮,想了想,拿著捲尺走了過去。
“你在幹嗎?”
柳絮冷不防地被我一嚇,腦袋跟我的腦袋撞到一塊,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心情很好的朝她咧嘴一笑。
柳絮揉著腦袋,不明所以的看著我為什麼要笑,她手指一指,道,“你看。”
我湊過去一看,這張桌子上面刻有字,形態很像魯迅先生的早字,更湊近一點,看得更清楚了,是個‘草’字,旁邊還附著一個小小的小字。
…誰的抽屜都曾偷偷的留著一個人的位置,放著一個人的名字。
格外的充沛枯燥無味的高中生活。
“給我剪刀!”
這邊的許傑天手裡拿著紅紙和膠布,踏著桌子上去,蓋住上面的掛圖,他將紅布蓋上去的那一刻,我隱約看見了孫中山的畫像,像是在做某種儀式,整個過程悲傷得很。
肖歡在一邊遞上剪刀,許傑天拿著剪刀,卡擦一剪,動作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我蹲著身子,微微的移開眼,不知怎麼,心裡湧起很多很多的悲傷,那一刀下去之後,就像是某個預兆,在不久之後,我們就要各奔東西。
看到了柳絮,我心裡才鬆了一口氣,我們現在才高一啊,想那麼多幹什麼?
那個下午,我們拿著一沓厚厚的姓名條,挨個挨個的撕下,挨個挨個的貼上去,當手裡的考生號一張張丟出去,也就代表著,有一群人的青春在這個六月快要結束,重新另一個開始。
燈被肖歡摁了又摁,確保電燈正常運轉才鬆開手,我不死心的去摁多一次,如果壞了,時間就拖得長一點,我們待得久一點。
啪的一聲,電燈亮起,肖歡扭頭衝我喊,這盞燈剛剛檢查過了!
我說我知道,你剛剛檢查過了,可是我就是想摁,哼。
風扇吱呀呀的轉了很久,沒有噪音也沒有風,我站在底下,呆呆的想,高考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你應該給點面子,賣力一點努力一點。
教室的五行六列三十人單人單桌,座位號和准考證號貼上桌子的右上角,黑板上他們提筆留下的‘再見青春’,‘再見高三’,已經真真正正的說了再見。
牆壁上的掛圖被蒙上一層紅紙,誰也看到不到他們的影子,等到今年九月,被人再次揭開,恍然發覺,時光已悄然蒙塵。
他們嬉笑打鬧了三年的地方,被我們打掃得乾乾淨淨。
但是我差點忘了,比畢業更加痛苦的是分文理科,畢業倒還好,大傢伙統統都畢業,一頓散夥飯來得痛快。
分文理科,那就是一把刀磨在心口變鈍,稍微動一下都疼得厲害。
理科報名單在肖歡的手裡,下課後,一群人呼啦啦地圍著她打轉,一個接著一個寫下自己的名字,五十六個名字,瞬間寫了一大半。
反觀拿著文科報名單的朱貝貝那裡,門可羅雀。
這種較大的反差讓我心裡不舒服了好一陣,乾脆趴在桌子上,什麼也不想,不要理我不要理我,就當我死了吧。
一整天下來,肖歡沒問我選擇文科還是理科,柳絮也沒有問我選擇文科還是理科,她們都心有靈犀的選擇不問。
最怕一問起,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就當這事從來沒有發生過,反正日子還長著呢。
能蹭一天是一天。
“安安,你去文科啊?”許傑天好死不死的問我這一句。
我張張嘴,說不出話來,不著痕跡的去看柳絮,她正在寫物理題,注意力集中,聽到也沒反應,我倒是希望她能有個反應,好給我個痛快。
朱貝貝在一旁諷刺,“肯定是文科啦,就她那成績,幹嘛幹嘛,瞪我幹嘛,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