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得承認,有些人,天生就註定。
你要服輸,不要倔強,也不要覺得自己的刻苦努力很了不起,從而鄙視那些上課睡覺看小說依舊高分的學生。
這樣只會讓你自己更加自卑,無處可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當悲慘的分數印在試卷上,我能學會笑著去接受,坦然的接受柳絮有意無意的安慰。
然後把那些可惡的分數,變態的習題,變成腦海中游離出來的人物,賦予他們生命,給予他們或喜或悲的劇情,殘忍的,仁慈的,主宰他們。
筆下觸開的一個個故事,荒誕離奇的命運,能給我慰藉,征服和操縱別人的成就感,能證明我存在的價值。
不再是那個揪著試卷徘徊在家門口不敢進去的孩子。
然而人的命運,還是要順從現實與生活,上帝關了一扇窗,就會幫你開啟另一扇窗,而另一扇窗戶湧進來的陽光不足以彌補心口上的悲傷。
不知道從學校的哪個地方看見一句標語,醒目的淺顯易懂的。
——學習並不是人生的全部,但既然連人生的一部分,學習都征服不了,還能做些什麼呢?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抽屜的課外書被老師收走,被貼上不務正業,荒廢學習的標籤,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敢面對,丟下工作匆匆趕來的爸爸。
他沒有罵我也沒有打我,只是一個勁的跟老師賠禮道歉,我連他的臉面都丟盡了,卻不能理直氣壯的反駁一句,我沒有做錯。
一點也沒有,做錯。
房間書櫃上的書被我一本本拿下,薄脆的紙質傳來的溫度很涼,放在一直正方形的木箱子裡,一本本的摞起,高度像極今天去搬書時候的高度,筆記本卻不像今天筆記本的整潔,篇幅寫得密密麻麻,全是一字字琢磨出來親手寫上去。
心如死灰,生無可戀。
人世間最悲哀莫過如此,想得到的爭取不了,想丟的又甩不掉,為難的是自己,委屈的是自己,統統都是自己。
平時偶爾想起才來寵幸的東西,到了真正要丟棄的那一刻,才覺得內心不捨。
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然後推上木蓋子,扣嗒的一聲,鎖釦落下。
時光沉默下來,你我就此別過,不要臉紅不要眼紅,日後好相見。
我覺得我很傻逼很矯情,將木箱子使勁推進床底都推不了,蹲下身子一看,床太矮了,算了,就這樣吧。
捏著手裡的鑰匙走進了衛生間,丟盡馬桶裡,蓋上蓋子,摁下衝水閥,嘩啦啦一聲,沖走了我十六年所有的支撐和眷戀。
走過鏡子的時候,我用餘光瞥了一眼自己,本來就長得醜,現在就更醜了,沒事,人醜了好讀書。
此舉的悲壯,是為了表達自己要好好讀書,而在宣誓。
洗了把臉,晃到自己的房間,呆呆的坐在凳子上,半響,才緩過神,將一本本嶄新的輔導資料書擺在桌子上,傷春悲秋好一會,才認命地寫上自己的名字和班級。
高一一班。
韋安。
以後也會被我寫得滿滿一頁,解析批註用不同的筆標註,也會被我在夜裡起身將之翻來覆熬夜苦讀,紙角捲翹紙張起皺,也會細細品嚐字裡行間的味道,仔細的分析因果關係琢磨每個字詞的用意。
但我一定沒有那麼愛他。
寫完之後,我不想再看多一眼,走到陽臺,從陽臺爬了過去,旁邊緊挨著的就是柳絮的房間。
感謝我爸我媽買到風水那麼好的房子。
輕輕鬆鬆的爬過來,往下一跳,拉開柳絮房間的落地窗,那麼晚的時間,她跟我一樣,還沒睡。
柳絮坐得筆直,拿著筆不知道在寫什麼,我走進一看,竟然是在謄寫講稿,原件上面還印著她的鞋子,柳絮被我嚇了一跳,隨手拿起旁邊的枕頭就丟向我。
“你鬼啊!走路沒有聲音!嚇死我了!”
“是你自己注意力太集中了。”我很無辜,指了指窗戶,“剛剛我有開窗的啊。”
柳絮嘁了一聲,扭過頭去,繼續謄寫她的講稿,慢悠悠的說道,“安安,你過來看看這字。”
“什麼?”我湊過去一看,臉色有點怪異,上面的是字,卻完全潦草到看不出字的形態和結構,
“誰寫的啊?”
“不知道。”柳絮搖頭,緩緩地說道,“你家有放大鏡嗎,借給我瞧瞧……這他媽什麼破字,看得人腸子都結起來了。”
“沒有。”我搖頭,表示無能為力,“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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