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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十幾歲的半大孩子,頂了天能經營出多少?偏這會子她正盤算寶玉的婚事,必得風光大辦,只恨自己體已太少,又要顧及宮裡的女兒,聽了周瑞家的一說,立時就留了神。
聽了王夫人意有所指的話,周瑞家的儘管心裡不以為然,嘴上還是附和:“太太一片慈母心腸,琮哥兒必定也能體諒的,再說了,如今可還沒分出去呢,莊子雖在琮哥兒名下,還該算公中的才是。”
王夫人卻正色道:“琮哥兒才多大?置辦下這點子家當,也不知費了多少心思。我做長輩的,斷不能叫他吃虧。”
一面說著,起身親手開了櫃子,找出個朱漆牙鑲喜鵲登枝的盒子來,遞給周瑞家的:“你拿了這個去見琮哥兒,換那盆松樹靈芝。”
六月末太后壽辰,她自是要幫襯女兒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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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昊下朝回來,先到大明宮見了上皇,然後去慶福宮給太后問安。
進了外面大殿,便有一眾貴人、選侍、采女伏地跪迎,簾幕之後燕語鶯聲,皇后全氏帶著吳貴妃並幾位高位妃嬪,正圍在太后身邊說笑趨奉。
見陽昊進來,眾人迎著紛紛施禮,陽昊微笑道:“你們只管說你們的,朕聽著鬆快。”
皇帝發了話,眾人自無不遵,嘴裡說笑,只是一個個笑聲逾加輕柔,眼神逾加嫵媚。
太后人老成精,哪裡還看不出來?見陽昊唇邊含笑卻眼神淡漠,心下唯有嘆息:兒子並非全然無情,偏偏將不多的情意都放在外朝一介小小臣子身上。
便是上皇,與自己年少夫妻,結髮白頭,這些年也算得和睦,該給的敬重與體面從來不少絲毫,私底下也常有些貼心貼肺的慰籍,更不管那些人如何折騰,也從未動過換立太子的念頭——饒是如此,不還是有個甄氏給自己添堵?
算算皇后比自己還強些,那賈琮不是個輕狂的,也不會有孩子來跟自己的兒子爭鋒,既入官場,便不會再入內宮,只做不知便好。
至於那些個妃妾,皇帝要寵著誰,輪得到她們說話?
陪太后用罷晚膳,帝后二人一同出來。陽昊記起已有數日未曾駕幸長寧宮,便要與皇后同輿。
全皇后溫婉一笑:“陛下若今晚無事,且去鳳藻宮瞧瞧吧。賈妹妹近日時常不適,清減了好些。”
陽昊這才想起,賢德妃賈氏並不在方才的一眾人裡。他於女色上頭素來不甚留意,便皇后也是恂恂然如對大賓,少有親呢之態。
全氏入宮已近十載,上侍兩位老聖人,下撫一班庶子庶女,旁側還有一幫子不省心的女人,竟無一個能明著挑出一絲錯處來,可見手段高妙。早看出這位不是個兒女情長的,更別說御花園西面的含光殿裡,侍御承奉跟走馬燈似的,換了一撥又一撥兒。
她倒也聽說了,當今與身邊一位近臣有些首尾,雖則這等事從未有過,卻也並不如何在意:橫豎太后都不管不問,自己何必強出頭?再者皇上護得死緊,身邊一干人把持得風雨不透,算來訊息已傳了大半年,卻連到底是哪個都指說不清,這宮裡的事情啊,最是不能追根究底,糊塗著也就罷了。
賈妃倒也是個明白人兒,只可惜家裡頭太不曉事,居然算計皇家,日後少不了要吃掛落。
既然榮府一心要求個賜婚,那就從中周全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皇上心裡怎麼打算,她一介深宮婦人,也做不了主不是?
不過這事情之後,便要好生安撫下賈氏才好,大皇子上月滿了七歲,聰明好學,皇上正在考慮為兒子延請大儒教導,韋氏高興之下,頗有些得意忘形起來,是該敲打一二了。
看著陽昊的龍輿搖搖走遠,皇后唇邊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身居後位,入宮時那點念想她早就放下了,唯獨膝下一雙兒女是真。韋淑妃自謂是皇上第一個女人,又育有皇長子,雖不敢和她這個皇后相爭,對上無所出的賈氏賀氏,卻每每要爭一爭上風。
這女人啊,還是不要太聰明的好。古往今來,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事情還少麼?吳貴妃祖父是太宗皇帝手裡使出來的老將,父兄皆戰功赫赫,偏不是開國功臣,連個候爵也不得封,看不上八公後人也是自然,可韋家卻是不折不扣的文臣,自古文武殊途,如今韋氏偏要去跟吳氏套近乎,豈非緣木求魚?
作者有話要說:
☆、75
鳳藻宮裡,賈元春得了太監奔來急報,看到身邊服侍多年的幾個大宮女一臉喜色,動作飛快地為她整衣理妝,然後扶著她到正殿候駕,心下唯有苦笑。
這陣子每每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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