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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上頭知道咱們家的意思才好。”
王夫人險些坐不住,用力握住手邊紫檀嵌理石如意拱月椅的扶手,才算沒當時立起來同賈母爭辯:難怪她不急!林丫頭比寶丫頭足足小了三歲,等林丫頭十八,寶玉也才十九,到時寶丫頭都二十一了!那年張道士提親,她回說寶玉‘命裡不該早娶’,敢情在這等著呢!
邢夫人是見了王夫人煩惱她便高興,這點子事,家裡有誰不是心知肚明的?當下出聲笑道:“那敢情好。外甥女兒這般靈透孝順的,我還真是捨不得嫁到別家去做媳婦,能多留幾年自是好的。若能長長久久留在咱們家,就更好了。”眼角餘光掃見王夫人變顏變色,心下得意。
賈母總算露了點笑模樣:“你說得輕巧,瞧今兒這事,玉兒的婚事怕是不能由府裡說了算的。”暗悔當年不曾同林如海明著定下婚約,哪怕留一封信也好。
賈赦也在暗自掂對,憑心而論,黛玉的性子並不得他喜歡,但也沒什麼討厭的意思。妹子他自是疼惜的,若將寶玉做了姑爺,倒也不錯。
不過,看王氏的意思怕是不成的,就連那薛氏女沒準都是個幌子——她一心要寶玉有大造化,豈會當真給他娶商女為婦?賈赦心下冷笑:聽見說北靜王有個小妹子,明年便及笄了。這王氏,怕是等著攀高枝兒呢。
這點上賈赦與邢夫人絕對是站在一個戰壕裡的,尋著機會便要膈應膈應二房兩口子:“說起來,外甥女兒也可憐見的,幸有皇恩浩蕩。”
這話說得幾近露骨,賈母微微點頭,顯見是贊成的:林如海生前承兩代君王信重,雖然去世數載,但皇帝卻分明還記得他的,有時候,聖心比什麼都有用——林家僅此一女,這份子皇恩,至少有一半要著落在黛玉的夫婿身上。
也就是說,只消娶了黛玉,便等於是在龍案上掛了個號,單這一樣,日後便有數不盡的好處!
王夫人手中數珠轉得飛快,心中一陣陣發苦。她只道黛玉孤身一人寄居於此,將來說不得還要府裡陪上一付嫁妝,無非仗著老太太疼愛罷了,誰想她身後另有靠山,還是強到不容人有絲毫觸犯的那一種!
只是,饒是如此,她依舊不願以黛玉為媳。
林家子嗣不豐,數代皆是單傳。賈敏也是個兒女緣薄的,嫁入林家,多年來只得一女,養個庶子還夭折了。只這一條,她就瞧不上!更別說那身子骨兒,風吹吹就倒,再加動不動便淌眼抹淚、動氣使性的脾氣,一來府裡就哄得寶玉圍著她團團轉,若是成了夫妻……
日後寶玉身邊,還有她這親孃站的地兒麼?
賈母的用心,王夫人自是清楚,所以從黛玉到賈府的第一天,王夫人就是以一個婆婆看媳婦的眼光在打量她的,接二連三的下馬威也就毫不為奇了。
在王夫人眼裡,她的寶玉是受上天眷顧的,無處不好,寶玉的妻子,是應該能將他照顧周到,讓他心無旁騖讀書做官的,這個連自己都照顧不來,還要別人照顧的姑娘,如何會是寶玉的良配?
莫說主持中饋,就連能不能誕育子嗣都難說!
再者,以老爺同賈敏兄妹間的情份,能瞧著林丫頭如自己在老太太跟前一般的給自己立規矩麼?
既有這樣的心態,端莊沉穩,懂得人情世故,處事周到又不失手腕的寶釵自然而然地入了王夫人的眼。
會勸著寶玉讀書上進,將妹妹那院子打點得井井有條,可見日後為一家主母也自稱職的。再加上肌骨瑩潤,面若銀盆,必定是個好生養的。
那年為金釧投井,寶丫頭來勸自己,□□真真說到了人心坎上,林丫頭呢?每每與人口角爭鋒,日後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去!
這般一比較,便比那林丫頭強出不知多少。
王夫人一念及此,再想到寶玉的痴狂之態,心下更是打定主意,斷不能如了老太太的願!
她並不是個城府多深的人,聽著賈母的話,臉上便帶出些不然之色。賈母人老成精,如何瞧不出來?暗罵一聲蠢才,索性說聲“乏了”,命眾人自去,獨留了賈赦道:“老大,你兄弟不在府裡,外頭的事情還得你跟璉兒多擔著才是。”
賈赦恭敬應了,忖度著道:“老太太的意思兒子自是明白,只是寶玉如今並無功名在身,便咱們家託娘娘遞了話上去,怕也不成的。”
“不是我當大伯的說他,寶玉那脾性,是肯出去做事做官的麼?聰明用不到正途上,倒是不要太聰明的好些。林妹夫是個忠臣,皇家又為何要將忠臣遺孤,許給一個不願為國出力之人?”
“但凡寶玉自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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