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琮心想要不是為了那勞什子壽禮,我也未必會遇到那麼多的糟心事:“前陣子得了把古扇,想來老爺喜歡。”長揖為別,轉回靜遠軒去。
八月初三是賈母壽辰,賈琮隨著父兄行過禮,賈赦賈璉都有官身,要去招呼賓客,他便很識相地退到邊上休息。等到開席給賈母敬了酒,跟賈璉暗地說了一句,悄沒聲溜了。
戲臺上正唱著滿床笏,七子八婿富貴壽考,臺下席開玳瑁,褥設芙蓉,滿府裡懸燈結彩,錦繡成行。賈琮出了西角門,那笙簫鼓樂之音仍舊聽得清清楚楚。
賈琮心下搖頭,‘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一派富貴尊榮氣象,可不正伏了四個字:容易冰消……
作者有話要說:
☆、30
十二日是賈赦生辰,打從進了八月,賈赦府上便開始籌備給他做壽。因不是整生日,賈赦便道:“何必驚動大家?叫個做得好些的班子,各人愛吃的弄幾樣,一家子坐在一起痛痛快快喝幾杯就完了。”邢夫人一來省事,二來少了花銷,如何不依。
這日賈琮起了大早,白綾中衣外罩簇新的明藍鑲邊湖色綢織金團壽衫,蹬著石青緞靴,寶藍絲絛挽起平安結,下端垂著一枚白玉蟬,在腰間繫了墨藍色繡打籽兒桂花的荷包。手上捧了水漾風荷螺鈿匣,裡面裝著紫檀扇,去給賈赦拜壽。
賈赦先去給賈母行禮,復至家廟上香,然後回來方是賈璉賈琮兄弟及迎春等磕頭。這時賈珍帶著賈蓉也來了,又有賈環賈蘭並賈效賈璋等幾個說得著的族親,還有幾個清客相公,一起一起,俱來賀壽。
邊上有人湊過來:“琮哥兒。”轉頭一看,原來是賈瑞。
賈瑞當初叫鳳姐兒整得七死八活,偏又說不出口,唯暗恨而已。雖有賈琮送的人參吊住了命,但一口鬱氣積在胸中,躺了近一年,方才慢慢好了。代儒自是感激無已,但賈琮當時正處處留神,又生怕露了風聲引得鳳姐結怨,故而緘口不言此事,於代儒處也只隨常例行問候而已。直到他中舉之後,賈瑞藉著賀喜將他請去,方謝了救命之恩。
賈琮行禮:“瑞大哥一向可好?”又問了代儒並老太太好,賈瑞笑著還禮:“都好著呢,你上回送的那把件,祖父愛得什麼似的,如今放在書房裡,連我都不叫動呢。”
隨意敘談幾句,賈瑞便回位子去。賈琮想到書中那道人給賈瑞治病的手段,所謂風月寶鑑,一面美人一面白骨,當是‘紅粉骷髏’之意,只是既有手段救人,何不就將另一面遮住,是人都有好奇心,不是引誘犯罪麼?
好在賈瑞病癒後,代儒想到自己夫妻均已年邁,膝下唯此一孫,發狠將他關在家裡用功,連家學也不讓代管了,只說:“再浮浪無行,不知上進,索性打死算了,免得列祖列宗前無法交代。”賈瑞最怕代儒,也想掙個前程,苦讀了兩三年,如今也是個秀才相公了。
正在安席,忽聽得外廂一片哄嚷,然後見給賈赦這邊管家的單大良兩腳如踩了風火輪一般,飛跑來衝賈赦跪下:“泰安宮總管何公公前來降旨,就到門口了!請老爺速速過去!還有兩位爺,也都叫過去!”
賈赦這一嚇非同小可,忙忙的換了官服,早有人將車備下。等他到了榮禧堂,見中門已啟,當地置了香案,也不及多問,帶了一眾子侄跪下。
賈琮跪在後面,來了這些年,他磕頭早磕成習慣了,再說,師門裡見了長輩也是磕頭的,倒也沒啥不自在。
候了不多一刻,便聽有個尖細的聲音拉著長調,駢四驪六地念了一大篇,大意是賈赦你不錯,雖然自己沒多少能為,倒是教了兩個好兒子,大的知道為朕分憂,找來高產良種;小的孝悌友愛,做拼圖為侄女啟蒙,很有推廣價值。朕知道今天是你生辰,專為錦上添花,給你加一級品級,繼續在家窩著,你大兒子入戶部度支司行走,學著給朕幹活去吧。
聖旨唸完,眾人再次頌聖磕頭,另頒賜物:賈赦金如意一柄,御窯仿鈞玫瑰紫雙耳瓶一個,御酒一罈,福壽緞十匹。賈璉金錠一對,銀錠四對,綵緞四端,宮紗四端。賈琮所得卻又不同:硯臺一方、法帖一部、新筆四支、上用松煙墨一匣。那何太監一臉諂笑:“昨兒皇上去給兩位老聖人請安,太上皇誇那拼圖呢,太后娘娘也有恩賞。”乃是象牙扳指一個、清露一匣、衣料一箱、宮點四品。
賈琮磕了頭,何太監又道:“老聖人有話,賈琮且不必去謝恩,歲末朝廷將有恩科,務必去走一遭。”
賈琮頓覺嘴裡發苦,今年恩科在十二月,距現在還剩下三四個月時間。就自己這一瓶不滿半瓶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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