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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帶血的少年嚇了一跳,年紀稍長些的紅蕊先鎮定下來,招呼紫妍出去打熱水,她則跟在顧子舒後面來到床邊,輕聲驚呼道:“真是作孽啊,這麼小的孩子,少宗主你在哪兒撿來的?”
少宗主一向心善,扶弱鋤強的事從小沒少幹,可直接把人帶回家,在這麼多年裡也是頭一遭。紅蕊一看少年乾乾淨淨的小臉,就頓時母性大發了,不等顧子舒回答她的話,就又捱了上去:“少宗主,我來給他換套衣服吧。要去請藥者過來嗎?”
顧子舒思考著,幸好父親擔心他年幼頑皮,在他房裡放了許多傷藥,這下倒不用耽誤時間了。於是就想退開,好方便侍女動手,口中則道:“小孩失血過多,須得儘快止血,屋裡有不少膏藥,你來換衣服,我去拿藥。紫妍去請藥者。”
少年雖然暈過去了,但他知道顧子舒是他的救命稻草,下意識抓緊顧子舒的一隻手,不願放開。顧子舒輕輕掙了掙,對方的小臉皺了起來,不安地扭了扭身子,朝顧子舒挨近了些。他開始發燒,臉頰微紅,樣子像是脆弱的小兔子。
看著這麼無助的小孩,顧子舒也做不出狠心抽手離去的舉動了,乾脆重新分配任務:“紅蕊,我給他換衣服,你把膏藥遞給我,然後提些熱水過來。”
他在侍女的幫助下,動作輕緩地脫掉男孩衣物,在他那些刀傷處仔仔細細上了一種清涼的止血膏藥,再把他身上的汙漬都擦乾淨,用乾淨的布帛包紮起來。
忙完這一切,少年放鬆了一點,睡得更沉,但至始至終也沒有放開顧子舒的手。藥者很快請來,見著小孩心中驚異,顧子舒只說:“這孩子是我在後山撿的,煩請杜藥者診斷一番。”
包紮的手法算是過得去,未免傷口崩開,藥者也就沒有再重新弄,只是開了不少消炎止痛和促進癒合的藥。侍女燉了藥,餵過少年一道之後,他緊皺的眉頭才緩和了下來,應是疼痛過去了。
顧子舒也終於覺察到一點疲憊,吞服元石用了整整三日,他未曾進食,全憑一股熱血在支撐自己。他放鬆下來,想了想,乾脆也在床邊和衣躺下了。為了不碰到少年的傷口,他刻意隔開一點距離。
陷入沉睡之前,他只來得及交代兩位侍女:“記得藥湯,再做點清淡的食物。”
***
迷濛地睜開雙眼,顧子舒試圖伸個懶腰,覺得身上熱乎乎的,被什麼東西捆住了。他低頭一看,原本睡在床榻內側的漂亮少年不知什麼時候捱了過來,身子蜷縮團成一團,胳膊纏在他腰上,一副依賴至極的模樣。
早在一個時辰之前,弒陽就已經醒了。身上的傷看著嚇人,但他在魔營訓練的時候,受過比這還重的傷多了去了,只要脫離危險,這些傷勢就再不被他放在眼裡。他安靜地打量自己第一個任務物件,彎眉如月,嘴角自然微翹,雖然身份是少宗主,卻並沒有上位者的威嚴殘暴之感,就連睡夢中放下一切偽裝後,依然是溫和的。
他記得這個人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明亮。這樣的人他在魔營中並未遇見過,但他清楚的知道,這種人足夠單純,不曾見識過世界殘忍的一面,也因此,很容易對來歷不明的人產生信任。
這樣的目標才好下手。弒陽牢牢記得他此行任務,是接近顧子舒,成為他的孌童。弒陽對魔界並不如他一貫表現的那麼忠誠,任務在其次,他想得更多的,是怎麼借這個首次出任務的機會,脫離魔界,得到自由。
接近顧子舒是個相當不錯的主意,如果能得到顧子舒的信任,幫助他在魔族到來時遮掩或阻擋一番,就算要他違背自己的意願成為孌童,他也甘願。
只是那樣的話,這個長得俊俏又溫和的少宗主,他就不能放過了。
兀自沉浸在對未來的思考中,直到身邊的人氣息微動,要醒過來了,弒陽才再度調整呼吸,小胳膊伸出去,摟在顧子舒腰上,裝出一副依賴乖巧的樣子。
然後在顧子舒弄出動靜之後,緩緩睜開眼睛,眼睛裡盛滿恰如其分的恐懼。
顧子舒與面前的漂亮面孔大眼瞪小眼,看到少年恐懼的眼神,恍然想起對方被自己救了回來,見到陌生環境,心中不安也屬正常。他體貼地遞過去一個微笑,安撫於他:“小孩,我在後山撿到你,你傷得很重,所以我就把你帶回來了。這裡是安全的,你不要害怕。”
弒陽也順著他的話表演了超高的演技,先是在顧子舒說“後山”的時候明顯地顫抖了一下,表現之前的遭遇,給他留下了足夠的陰影,又在顧子舒的安撫之下,慢慢平靜下來,最後伸出雙手輕輕拽住顧子舒的胳膊,低聲啜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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